壮硕的凤英,刚开始还奶水充足,慢慢地奶水越来越少,七天后就没了奶。邻居们也觉得奇怪,一般奶水充足的妈妈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常在感到胀痛时还得往外挤出一些,或者在孩子吃奶前挤出一些,孩子吃胀奶不好。
孩子初生半个月后,邻里乡亲的妇女们,拿着鸡蛋、兜兜、花布料等东西三五成群的来看望凤英和孩子。她们都是呆一小会儿也就走了,表达一下邻里的互助和友好。
外面的风言风语开始流传和扩散。
“凤英这孩子消瘦了不少,你们注意到没?”
“我们又不瞎,你看都瘦成啥了,别人坐月子都长几斤,这孩子,哎。”
“凤英的眼睛你们注意了吧,肿的厉害,红红的。”
“可不是咋的,平时那么爱说话,我去都没听她说啥话。”
“对呀对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去这孩子也没咋说话。”
“嗯嗯,是呢。虽然没和我说啥话,能看出这孩子挺感谢我们的。”
“我说,你们注意那孩子了没,我们去的时候一直哭,听她张婶子说,她去的时候孩子也哭个不停。”
“孩子吃饱了就睡了,这孩子不是饿着了吧?”
“孩子瘦的皮包骨,我分明记得她王婶子说孩子出生时白胖白胖的呢。”
“估计那死老婆子看是女孩,就不受了,肯定是给这母女俩气受了。”
“谁说不是呢,哪有坐月子还自己洗衣服的,我看那水都没个热乎劲,以后都坐下病呢!”
“凤英是个好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声也不吭。”
“委屈这孩子了,今后凤英的日子可咋过呀。”
“可怜的娘俩。”
日子渐渐地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凤英慢慢变得阴晴不定,和孩子在一起时她表情丰富,她离开孩子干活时就卸下伪装,拖着满是疲倦的身体支撑着一家的劳务。
凤英的隐忍并没有带给她好运,她深爱的女儿在满月的第二天离开了人世。医生说长期营养不灵,孩子抵抗力太弱了,加上发高烧烧坏了气管,导致感染,孩子送来的太晚了。凤英听到孩子死去的消息,呆坐在地上,眼神里仅留的一丝希望退却了。旁边的两个老婆子用腿撑着坐在地上的凤英,她们也落下了同情的泪水。
没有不透风的墙,孩子的死因传的沸沸扬扬。邻里们都在骂天底下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婆婆,这么狠心的奶奶,孙女发烧到39.8度都不去看下孩子。现在孩子已没有了呼吸,凤英的婆婆来了,没掉一滴眼泪,只说了一句话:“她只负责给看孙子。”
孩子没了,凤英的魂似乎也跟着去了。她如行尸走肉般机械地活着,她不想回娘家,她不想看到村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凤英夜夜梦见自己逝去的女儿,梦见她会说话了,梦见她朝着自己跑来大声地叫着妈妈,梦见她们娘俩手拉手。
婆婆并没有因为自己作孽深重而收敛,她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负媳妇。
时不时给儿媳妇栽赃,今天说凤英偷东西往娘家送,明天说不给她做饭吃,后天说凤英背着她自己偷偷吃好的等等。闹得是家鸡犬不宁。凤英的丈夫似乎也变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选择相信母亲,骂凤英败家,偶尔气急败坏时还动手打媳妇。乡亲们时不时地听到凤英无助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