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两张纸,一个人,几行字,几滴泪,清清散散,洋洋洒洒,诉说一段故事。
昨晚我站在阳台上,冰凉的雨滴随风飘落,打在我光着的肩上……有许多个这样日子里,宁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雨点,无法将已经印记在心绪里的您掩埋,只想静静地期待着那天大晴之后能看天边的那颗最亮的星,然而,南昌的天空就像是包了月下雨,好在最近我也适应了阴雨绵绵的天气,唯一的不好就我老是想起那个与您一起在川藏线318国道漫步雨中的场景,也期待在那片梅雨里的梦想,也盼过这段时间您能一帆风顺……自我离开布达拉宫回学校以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就像是活在梦里一样,总是在做一个许久许久的梦。
总是梦见您慈祥的笑容,梦见您臃肿的背影样子,梦见您坚定不移的眼神……有时候,我也会偷懒,我也会无聊,我也会空虚的度过一天。然而记忆犹新的是我和您认识是在二零一八年七月三日的那天,我匆匆忙忙从成都骑直行车赶过来,正好碰见您在路上匍匐前进,一站起,一倒下,身子往前倾。一起,一落间往前移动一米。您说您就是这样一步一移从甘孜州康定县塔公草原走到稻城县的全程442公里。我就被您勇气及崇高的信仰所征服,从此我就是您的粉丝了。我扔掉了我那不争气的这自行车,与您一路为伴,一路前行。每一天您都会给我讲您的村子的故事,结果我又成了您讲故事最忠实的听众了。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充实的时光,我感激您教会了我很多,至少我知道信仰力量。
离开了您我时常会梦见您讲故事的样子,也总是能听到您的声音。我多次在梦里托话给您,让您在路上时多注意过往的车辆,累了的时候多注意休息。不想走了就休一天,或者两天。如果孤独了您就打电话给我说故事,可是您太扣了,连2毛钱的电话费您都不愿意出。我等了您一年的电话,您还是没打。哎,您这个糟老头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担心您还没到布达拉宫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是您的脸庞,不知不觉,它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这段时间总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害怕你不在。当我难过的时候,我知道我无法跟您隐瞒我的失落与无助;当我开心的时候,我总是期待能拉着起你的胳膊让您给我讲故事,期待能够在路上为你高歌一曲,期待跟你一起吃牦牛肉。不知道曾几何时,我对您的思恋竟然如此之深。我不知道那叫不叫亲情,但是,我一直把当成我的爷爷,每当安静的时候,总是害怕,害怕哪一天我真的会失去您。我现在都还能记得您讲的第一个故事,您说“您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用您所剩不多的日子怀着崇高的信仰,一步一步拜到布达拉宫,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祈福。”当您说您怀癌症是晚期的,但是在您眼睛里我没有看到一丝绝望,更多的一种感激,我是真的佩服您的坚强。每到夜晚您先为我做一份饭菜,然后自己简单地吃一点青稞和面,我知道您赶了一天的路很疲惫实在不愿动,但是还强忍着为我早饭。我有几次实在看不下去,想自己动手。您还假装很生气说什么“这是你们民族习俗,不能让客人动手做饭菜。”好吧,你以民族习俗为由,我也认了。但是您在深更半夜嗷嗷痛哭的时候您吵醒我的美梦,您知道吗?然而,我知道了,今天这样吐槽您也不一定会理我了。但是我也有朝一日会再去见您的,我要想问您我又不是您的亲人,您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记忆中,你的慈祥停留在失去您的那一分一秒,犹如走过的时间,纵横交错在你来我往的人群中,熙熙攘攘,纷繁织措,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可寻,渐渐的重新找出方向,如同一颗微小的嫩芽从泥缝中悄悄地生长,独自彷徨。时光浅浅,心事依依。从不敢细细回想和您有关的所有过往。我知道,那些美好都终将留在彼此的回忆中,随年岁的增长慢慢遗忘。我怕回忆,我怕思念,我怕一眼的泪水倾泻而下,却不会再有你的一点怜惜来阻挡。
二零一九年九月一日,您发来一条简短的短信:“在路上”在这之后我知道您已在318国道上与世长辞,把生命奉献给信仰,我敬仰您的信仰。今天用以文字方式来以此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