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的......人总是病态的活着,恐惧死亡的同时又想逃避人世间的一切天灾人祸,这是生活的一种常态。”
匆忙的十字路口中,纵横的街道四处穿插,车流从四面疾驰而来,灰尘于车轮下眉飞色舞,挡住了车窗,鸣笛就疯狂的响了起来,人群纷纷扰扰,顾不得停下看看路边的风景,独有伸出人行道,想触碰马路的一枝树梢️上的花雀在侃侃而谈。猛的,一粒水珠压弯了树梢,那花雀惊叫一声,飞走了,人色匆匆,无人顾得两只花雀的预警,仍然在忙着处理世俗间许许多多的苦楚,当狂风啸吼,翻天覆地之时,行人才陆续跑入屋檐,暂时避雨。
我与那波行人一样,也跑入了屋檐。一瞬间,原本匆扰的街道一下肃静起来,没了人的衬托,只有少数拿到伞的路人在行走,与这零落的车群,竟构建了一股孤独之味。只是,这街道格外显眼的,有一个流浪汉,刚才似乎人太急,并未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他没有双腿,只靠两只手在爬行,身上穿着一件颇屯有时空陈味的外衣,十分破旧,前面放着一盏碗,碗里放了一点钱,不过是略微的一些小钱,男人的右边放了一把二胡,不难看出,是一位卖艺的残疾艺人。这大雨之中,只有他没有伞,还坐在外边,用手臂轻轻护着那盏碗钱,天雨淋湿了他的脊背,与凌乱的头发,那头发不知几年未剪了,早已到了披肩的长度。
过了数十分钟,我就这样望着他,看着他一直在外面淋雨,我有些不解,便把身子伸出屋檐,想把他叫进来,他的头发遮眼着脸部,令人不禁心生几分畏惧,但想了想身边这么多的避雨的人都在旁边,他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便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他。
他转过身来,是一位年龄不小的大叔,胡茬布满了厚重的嘴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你...不进来?”我轻声询问,“欧,我不进去。”“为什么?”我紧追问道,“额,我......,唉,反正我就不想进去。”他沉默了片刻,又追问我“你几岁了?”“8岁。”“8岁...二年级?”“嗯。”“二年级好啊,人生壮年,莫过于斯。”听到他那带些文气的话,我一下好奇起来,开始接起他的话“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大街上卖艺啊?”我后知后觉,觉得刚才的话很不礼貌,刚想道歉,只见他祥和的笑了笑,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轻轻眯起了双眼,开始回想那些,痛苦,又有些余味的回忆......
他14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下半身截了肢,原本成绩优异的他,因为这场病和别人异样的眼光,变的萎靡不振,后来因为家庭的缘故,上完初中就上不了高中了,这样一份简历,让他在社会上什么工作都没有,后来,父母又因为一场车祸逝世了,他索性就出来乞讨。我还记得,这其间有些话语,他是这么说的......
“我原本很不解,为何所有的破事全堆在我头上,或许没有这些,我会有份体面的工作,又或者有个人来鼓励我,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后来我又觉得,这世界就是这样荒唐,我的萎靡不振也是自己给的,直到后来,我发现这世界都这样,总归是要有黑暗的。”
“这......很抱歉,我让你想起了这些沉重的话题。”
“不,不必,这不是你我的错,也不是世界的错,这是世界最基本的发展规律,黑暗与光辉在我的生命中交织,这些年,我见过的,人总是病态的活着,恐惧死亡的同时又想逃避人世间的一切天灾人祸,这是生活的一种常态,如果没有这些灾难,我现在体会不到那么多,把失去的转为破除人生囚笼的一种境遇,以此来提高自己,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结论。
他看着我,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似乎明知我什么都听不懂,但还是要说。雨停后,天之煮雨下,他又艰难的用双手离开了那地屋檐。
经过些许时间磨练后的我,再来十字路口,再也没有见到他,我四处奔波询问,只换来路人的一声声否定,转身有些失意,就坐在一把交椅上,不料,天空又下起大雨,阴冷的风,肆虐疯狂的云,混沌降临于轰轰荡荡的人世间,百代风云的变幻,集一齐直冲九天,突破一道鸿图的天际线,到达最绚丽的人间,再抛洒下遮天蔽日的黑幕,方为世人挡下飞扬的群鸦,孤身远去,给予人间一片“洁白”的黑,️我望着天空,享受天雨轻雾缭绕的划过脖颈,赐予人间的一切百态,皆是重生与沧桑,我望见,一只猫裹满了浑身泥泞,在狂风暴雨的侵蚀下咆哮着,哭泣着眼前的小猫,似乎是它的孩子,不知何原因,去世了,它将头垂在孩子的肩上,轻轻舔舐着它的毛发,像生前那样柔爱,以孤身仰天长啸,对于滚滚天雷,它叼走了自己的孩子,又转过身,前往一条谁也不知的红泉路,为了谋生计仍然选择活下去,而不是自杀,此时我未免又忆起了那位流浪者,竟觉得他们两者惊人的相似,似乎都有一种......常人达不到的开放与解脱。
于是,那两个荒唐的背影,存在十字路口的暴雨天气,永远在一束玫瑰葬生的海底,化作一株蔷薇,刺痛了封锁的一切灵魂......
后来,我不断钻研,在接触哲学后,才悟透了那些灵魂的宝贵,首先,你要明白世界是一片布满乌云的天空,黑暗后的,是更大的光辉,光辉后的,是更大的黑暗......一切幸与不幸,痛与乐,构成了这个世界,我不认同所谓“万物皆有因果”,有些天降横灾确实没什么因果,所谓世界,便是善与恶,苦与乐的交织,这世界有两种人最愚蠢,认为这个世界很单纯的人,与认为这个世界很邪恶的人,世界不单纯又不邪恶。
认清世界的表皮后,才能知道不幸的意义,因而你立马就能悟透流浪者与那只猫人格的珍贵,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在不幸砸到头上时,只有把不幸转化为突破人生境界的一次机遇,在不断的看破红尘中,一层层剥开这个世界的表皮,一切的困难便能迎刃而解。
流浪者的思想与一只动物的洒脱,正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