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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语心愿》‖第十九章 复发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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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边边缘 来源:原文地址 时间:2022-03-18 17:34:25  阅读:187   网上投稿

中午时分,妹妹和妹夫带着小宝过来了,说大宝已委托同学家长接家里去吃午饭。

远远地,看到小宝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对上沫沫的眼神,羞赧地笑笑,一下钻入妹妹的怀中。

到了跟前,妹妹妹夫叫了声“姐夫”,姐夫裂开嘴笑了。妹妹将小宝递给沫沫,小宝看着姨姨,倒也不怕生,乖巧地窝在怀里。

沫沫还记得,去年先生手术时,小宝才三个多月,如今快一岁了,虽然还不怎么会叫人,但咿咿呀呀学语及踉踉跄跄学步中,可爱极了。看着小宝,沫沫的心柔化了。但越是这样,心灵深处愈发有种沉重到窒息的感觉。

饭桌上,尽量说着轻松愉悦的话题。但从前那个滔滔不绝的人,要表达一些完整的意思,已是不易。偶尔说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话,沫沫立马充当翻译官。

饭后,在商城逛了一下。妹夫和姐夫一起走在前,妹妹想和姐姐说几句话。聊着,泪珠轻易又滑落。再苦再累,沫沫都能自己扛着,但是她害怕被安慰被心疼,那样会让她极易崩溃。她叫妹妹不用为她担心,她能撑住。

妹妹见证了姐姐的成长,知道再多的担忧也无济于事,只求姐夫能有多些时日,让姐姐还能有动力一直撑下去。

擦干眼泪,平稳了一会情绪后,沫沫挤出了笑容,上前挽着先生的手,说该回去午睡,国庆回家再聚。

下午的时候,大伯打来电话,说找到一个医术高明的老中医,叫沫沫办理出院后带着先生过去他那边,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沫沫询问易医生是否可以同时用中医治疗,被告知万万不可。化疗药与中药,是会相互冲突的,只要还吃化疗药,就绝不可看中医。

知道了具体的出院日期,虽然还得住两天,先生也还算平和。不打针的时候,他们不是在外游逛就是在旅馆呆着。

很明显,先生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每每看着先生眉头紧锁,似睡非睡却又难被吵醒的昏沉模样,心一阵阵刺痛。

有时,好不容易入睡的沫沫会突然惊醒,如果先生睡容安详,她便条件反射般将手伸到他鼻腔口,感受到先生呼出的温热气息后,才觉安心。

三姐要过来看看他们,沫沫拒绝了,说很快就是国庆小长假了,到时回家再聚。其实,沫沫觉得,见面会让彼此心里更难受。

第五天,终于开足了三个月的化疗药。叫了顺风车,但车不允许进入医院里面。从病区楼走出医院门口,大概需要七八分钟。

沫沫把塞满衣服的悠闲包背在身后,两手各拎一袋药,自己的一个手提小包交由先生拎着。走了几步,先生抢过一袋药,沫沫顺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让到右手边的人行横道上。

沫沫记得,自从认识先生起,正常情况下,他一直喜欢把她护在右手边,因为他觉得那是相对安全的地方。病后,他还有这种意识,只不过沫沫不再依他。

出到医院门口,车还没有来。骄阳似火,晒得人火冒金星。沫沫打开伞撑在先生头顶,尽管先生戴着帽子,但他日益渐薄的头皮大概是经受不住这样的烤晒。

先生一向不太爱撑伞,嫌弃地避开,让沫沫自己撑住。他说沫沫怕晒,也不经晒,一晒脸就通红。大概皮肤白的人都这样吧,而且容易长晒斑。但晒斑与毒热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来来回回推让了一会,两人均生气了。沫沫将伞收起来,把先生手里那袋药抢了过来,再把伞塞到他手上,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住。

先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走到沫沫身边,傻笑着把伞打开,举在两人头顶。

车来了,把行李放去后备箱后,两人一起坐到了后排位置上。司机说,还要去另一个区接一名乘客。

兜了大半个城市,终于接上那名乘客。但是,上高速没多久,前方发生交通事故,拥堵了几公里。

还好,就近有个分叉口,可以通往另一条高速,尽管那条高速要绕行较长一段路,但总好过被堵在高速上,根本无法预料多久后交通方可恢复正常通行。

一路上,先生多数是在睡意蒙蒙之中。沫沫多希望,先生能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她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途径这些他曾经熟悉的地方(曾经一个人奔波在工作地与家间的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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