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国边陲,在那崇山峻岭的山脚下的缓坡凹地辟成的田畴里,我看到那金黄的油菜花,在腊月里开得最烂漫。那些金黄的油菜花啊,并不畏惧南方腊月里逢雨便成冬的凛冽的寒风冷雨,依然开的泼泼辣辣,极像画家泼墨丹青时随意泼涂泼画的金黄色。
让你来不及去揣想她们也曾经从含苞开始,再到怒放出生机勃勃的金黄花朵的过程。仿佛她们一夜间就绽放出一片金黄金黄的油菜花。设若在响晴的天气,在灿烂的阳光下,你若是看到那些随风飘撒的种子落地生根遇雨开花的金黄的油菜花,你会不会极度震撼呢?
我不由地走到田里凑近看,我看见油菜的根部菜秸秆还是蛮粗的,愈到花梢就愈是纤细,而花梢又向四周呈放射状地长出好多更加纤细的花茎,每根花茎都开着花,花蕊极其渺小,下绿上黄,不仔细看,你就只能看出油菜花怒绽出金黄如阳光一般烂漫的花儿。也有正打着花骨朵的花,绿中裹着黄色,像翠绿的珍珠,都在含苞待放。油菜花真香啊,真的是扑鼻的香,沁人心脾,令我沉醉。我已记不清是否有蜜蜂和蝴蝶来采访她们了,但我记得在长江北边的我的故乡,故乡菜花飘清香,引得蜜蜂采花忙,也引得蝴蝶翩翩起舞,流连忘返。
我的故乡在那苏中地区里下河水乡,那里河网密布,沟渠纵横,但从远处看,那广漠的田畴还是阡陌交错排列如棋盘的。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田地都由种田大户承包,田埂应该少了很多吧?但不管怎么变,那油菜花种在田头河边是不变的,靠田畴的里面都是一望无际的麦浪起伏的麦田,远远地望去,那黄绿相间恰如一幅色彩斑斓的壮锦一直向远方绵延而去。那田头河边也长着依依杨柳,而那些长着剪尾和劲俊轻快的翅膀的紫燕,就冲着杨柳飞来了,它们也许会飞到麦苗和油菜花的上空,去看看有没有蜂蝶的踪影。
油菜花开得最好的是家乡兴化市素有千垛之乡称谓的垛田的油菜花,也同我们村子一样,每当到阳春三月,看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垛连垛,垛接垛,那金黄的油菜花开得像一片锦绣似的,一直铺展到湛蓝的天边,好看煞人。
我在家乡的时候垛田油菜花还没有油菜花节,不过那时垛田的油菜花已很壮观了,然而自从我离开家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往离我们村不远的垛田去看油菜花了,只是睡里梦中看见故乡的油菜花开得金黄金黄的。正是:故乡金黄油菜花,香飘万里到天涯。远望烟云缥缈外,彩霞起处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