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总是被寄予希望的。
在青年身上看不到希望,那就真的让人没有什么希望了。
正因为寄望于青年,所以,青年身上总是承载着“寄望”与“批评”的,这便是青年时期的“矛盾”之命运吧。
“现在青年的精神未可知,在体质,却大半还是弯腰曲背,低眉顺眼,表示着老牌的老成的子弟,驯良的百姓,——至于说对外却有力量,乃是近一月来的新说,还不知道究竟是如何。”
这是鲁迅先生1925年7月所作《论睁了眼看》一文中,对青年的一种批评。想来,还是可以让我们“看见”近百年前青年的一种样态的。
“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这是鲁迅先生1925年4月所作《灯下漫笔》一文中,对青年的一种寄望。
由此,我们可见,百年前的青年不仅是一种“矛盾的存在”,鲁迅先生对于青年也是一种“矛盾的态度”。
其实,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不仅青年自身是“矛盾的存在”,所面对的对待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而这正根源于人本身即是悖论的存在、二律背反的存在,——人即是“现实性的存在”,又是“理想性的存在”。所以,无论自身之矛盾还是对待之矛盾,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关键又在于青年与寄望者如何去理解。
现在青年的精神怎样呢?具体的层面上,“我”是说不大清楚的,毕竟“我”老矣,久不生活于青年群体中了。但却是可以略作简析的。“我”的青春岁月,是处于“农业社会”并有点“后农业社会”或“前工业社会”的味道的,“神圣形象”是存在着的,因而“我一代”青年的精神恰如庄稼一样是“天天向上”的,也颇有点“自然昂扬”的意味。而今的青年一代,却是生活在“后工业社会”,不仅“神圣形象”被消解了,“非神圣形象”亦在消解之中,“物质主义”也是他们承受的重负,同时还有“存在主义的焦虑”,故而,现在青年的精神不是“我一代”青年的“单一色彩”,而是复杂的多重色彩。如果说也有单一性,那就是他们的“电子主义”的生活,而这种生活下的精神状态,就更是难以一言以蔽之了。
但是,必须要强调的是,无论哪一代青年,有一个根本的“文化血脉”都是不能缺失的,这就是英雄主义的精神气质!因为,“人生,是人的生命显示自己的尊严、力量和价值的过程。人生需要生命过程中的奋斗与光彩。生活的现实可以不是‘英雄主义的时代’,但人的生活却不可以失落‘英雄主义的精神’。”
“英雄主义精神是人的一种尊严。”这样的“气质”,于当代的青年人来讲,能够没有,或者能够缺失吗?
当然,必须坦诚,英雄主义精神气质可以有多种表现形态,但那奋斗的作为、攀登的形态总不能是“隐形”的吧?承载着希望的青年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