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时间过去还没多久,那是一个春天的一天,我来到龙翔车队,跟着一个开中型卡车的司机做副驾。做副驾说白了就是帮助装卸货物,好在机械化,苦力不苦,倒也过的蛮滋润。
但我这人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每当看见司机们开着车在路上你追我赶,像赛车场上赛车般地飙车,各不相让,我就禁不住地替他们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担心他们会追尾,尤其是车开出城到城郊山间的盘山公路上行驶时,我更是深怕他们会翻车到悬崖峭壁下。不幸的是,我的这种杞忧竟然成真。
那天天上彤云密布,好似要下雪了,这在我们这儿是个稀罕的事,但我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下雪不仅冷,而且雪落在公路上,积雪路滑,车子出行很不方便,更多危机潜伏在里面,令人防不胜防。况且这种雪对庄稼也不好,并非瑞雪兆丰年,像诗人想象的那样浪漫美好,而是春雪诱百虫,对庄稼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鹅毛大雪说下就下,扯棉撕絮般地好猛,但下了没多久也就停了,我们的车开到盘山公路上,路面积雪并不厚,旁边山林树木倒是凝结着雪花,看上去像珊瑚似的,好看煞人。但司机“老牛”(他姓刘,车开的像老牛拉破车)却说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还安慰我说:“你做我的副驾算是找对人了,把生命交给我,你就放宽心吧,决不会像那明星把生命交给一个垃圾司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点我倒不怀疑,就他那开起车来像蜗牛爬行一样,想把车开侧翻都不可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老牛开着车碾着路面的冰雪艰难地前进时,后面却有一辆也是我们公司龙翔车队的中型卡车,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而来,所过之处,雪浪冰屑如粉如沙四下飞溅,冲起漫天烟尘。
也难怪老牛吓得脸色煞白,我们的车子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却是峰峦叠翠,山林上空平时都盘旋地飞翔着山鹰,此时不见,肯定是它嫌冷不出来。老牛肯定想到了一旦那“奔马”(我们暂且称那奔弛的卡车为奔马)撞上他的车屁股,他的车说不定就会撞到山壁上,这还不算太危险,万一撞到悬崖下,掉进万丈深渊,后果不堪设想。我看到他脸色苍白,大冷的天,额头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我的一颗心不不由地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老牛忙拿出手机呼叫:“长江,长江,我是黄河,什么情况,请回答我,请回答我!”他这时候还不忘幽他一默。我不由地噗哧一声笑起来,但马上心又揪紧了,我要听听奔马怎么回答。老牛开着免提,我能听到。
“黄河,黄河,我是长江,都怪我平时不听你的话,老是飙车,刹车片磨损厉害,我已经刹不住车了,我的车不听我使唤,怎么办?”奔马都要哭了。我听了,不由地心儿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老牛听后,赶紧大声对他说,“减档别住车,把车尽量往山壁靠,我再开快一点,这样即使追尾,也不会发生不测。听我的,不要慌,就这么办,成功在此一举!”
奔马听后,果然按照老牛说的做了,因为雪霁云散,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离我们不远的他,脸色渐渐从阵青阵白中恢复了红润,但随着老牛紧贴着山壁往前把车开得像离弦的箭,我就不大看的清了。不过,好景不长,就在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以为我们能够侥幸躲过劫难时,只见那奔马还是紧追着我们的车屁股赶过来了。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就听见哐当一声,奔马亲切地跟我们的车来了个近距离接触。好在奔马也就凉板了,老牛避让的好,车又开的飞快,危险才降到最低程度。
我们的车只是车后角撞的凹陷下去,还能开,车子往前蹿出十多米,老牛总算把车停泊住了。但奔马却不容乐观,车子一头撞到山壁上,还被弹的后退了几米,尽管车前保险杠撞弯,驾驶室的前面却撞的严重变形,但车子总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停住了,歪在一边,没掉到悬崖下,司机和副驾既没受伤,更没发生难以想象的难受的事情。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了。
后来车队里当然来人了,还用这起事故给车队里的员工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课题是:要对飙车说不,生命至上,安全驾驶机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