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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觉得人生毫无意义时,就来看看这本《西西弗神话》吧

专题: 想法 简友广场 读书
作者:添柴的阿炭 来源:原文地址 时间:2022-03-01 17:44:34  阅读:112   网上投稿

(本文约6600字,阅读时长约为15分钟)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当踏入心仪的大学,当牵起了暗恋对象的手,当被人委以重任,当轻轻抚摸着自己创造出的这个小生命,这时我们可能会说: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但是,人生的常态却是努力了也没得到满意的分数,把手柄按坏了也没打过BOSS,拖着疲惫的身躯路过街边的便利店,努力拒绝酒精的麻痹感,而选择更廉价的听装快乐水。你眺望着夜幕下街道的尽头,玻璃上映出了白炽光下琳琅满目的货架前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你是否会感受到此时人生意义的缺失?

我们的人生仿佛只有成功时才有意义似的,这种薛定谔般荒诞的人生意义,肯定不是追求理性的人类所向往的。“人活着是否有意义?”这一形而上的问题,从古希腊便是先哲所思考的。

插一嘴,所谓的形而上学不是“不行则辍学”的反义词,而是对像世界起源、死亡、命运、意识和人格等恍兮惚兮玄而又玄的终极实在的研究。“形而上”一词源自于《易经·系辞》中的“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学问研究了上千年得出的唯一结论是:所有形而上的问题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人生的意义是不可能从任何一本书中直接得到的,你只有靠质问自己的内心,才能试图探寻到答案。

而加缪的《西西弗神话》提示了我们一个质问自己的方法:去死。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是啊,“我为什么而活着”和“我为什么不现在,当下,立刻自杀呢”其实从逻辑上是等价的。如果看到这里,不妨问问自己:你为什么不去死?只有当心灵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时,它才有可能吐露一些严肃的真心话:

“因为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很多想要吃的美食没吃。”

“因为我还没谈过恋爱,母胎solo至今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因为我的权力还不够大,我好想坐上那个位子。”

“因为想带给爱我和我爱的人更好的生活。”

“因为祖国尚未统一心情郁闷”

无论回答是什么,这都是你内在真实的欲望,而想要去实现这个欲望,就是你当下的人生意义。

但是,这意义并不是你与身俱来便拥有的,而是后天人为所强加上去的。事实上加缪的荒诞主义便认为:人生本无意义,而根本原因便是人与世界之间的荒诞感。


注定而不可测的死亡命运

我们都是凡人,都想要享受仅有的一生,因为我们注定会死,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会是如何,实际上,没有人拥有关于死亡的经验,我们只看到了这一事件可以计算的一面,而一切关于灵魂的美好说辞都是无法验证的。这就是加缪认为的荒诞的由来之一。

人死后,灵魂真的还存在吗?

人注定会死。我们应当惧怕明天,因为当一天天逝去,人无再少年。

你曾经被大家报以期望,因为你还年轻,有的是不确定的“光明的前景”,但这种不确定性日趋减少,而确定在你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这就像雷蒙德·钱德勒在《漫长的告别》中所写到的:

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再举个例子,大家都看过《黑客帝国》,假如我们都是一个叫admin的程序员精心设计出的游戏世界中的NPC,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否就是真实的世界本身?我们是否能冲出这层桎梏?

没戏,这也是个形而上的问题。如果超出我们熟知的世界范围,对于那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锡安,咱的理性就只能挠头高呼ridiculous了!因为我们依靠科学这种以经验主义和实用主义为导向的理性方式去研究所见到的一切,首先科学的不代表就是对的,其次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用非理性的方式研究感受不到的东西。

你会选哪一颗?

回到离我们更近的生活中来,这样的例子也比比皆是:通宵熬夜复习,结果考的正好是你没看的;精心策划了一场活动,却在前一天因为新冠密接而被隔离了起来;花了一个星期做的PPT,却因为投影仪突然坏了而改成纯口述……

我们渴望对世间万物都获得理性而正确的认识,渴望能统一我认知中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但这两个世界间理性无法跨越的荒漠,催生了荒诞的第二个范畴。


永远也无法被认识的叵测人心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荒诞的范畴,则是人的居心叵测。无论是你疯狂猜测女神的心思却不敢发个微信直接问,还是那些道貌岸然谈福报的前辈和领导,还是催你赶紧玩自己偷着卷的“好基友”,甚至明明想睡个懒觉却不得不起床的所有打工人自己——这些反人性的行为本身,都好荒谬。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非理性而捉摸不透的,一方面永远无法对具体的一个人的本质做出完美的定义,因为人与人之间从来不会坦诚相对。

即使发了哪怕一千条消息,都不能将彼此的心拉近一厘米

但另一方面,人们的行为和言语中隐含的情感总使他人不断深化着对他的理性认识,进而又增加了想要去理解他人的冲动。这种理性与非理性碰撞出的矛盾,便孕育了荒诞。

从这个角度出发,其实与第一层荒诞的范畴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对于自己而言,他人的内心也是包含于无法被理性所认知到的世界中罢了。我想,加缪是为了要特别强调我们面对自身内心时所具有的荒诞感。

荒诞意味着人与世界的对抗,是我们内心的行动和超越行动的世界做对比出现了矛盾而产生的,两者缺一不可。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世界没有满足我的期望。而两者的差异越大,荒诞的感觉也越强。

这样,加缪论证了人生没有形而上的永恒意义,因为世界本身的荒诞让我们的认识永远有待深化,而注定的死亡也不允许我们总是摸着石头过河,更何况,就连我们自己本身,都会让自己时而诧异和反感。

苏格拉底所说的:“人啊,认识你自己!”终究是一句永恒的空话罢了

加缪认为:从我们意识到荒诞的这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是不可逆的。

向革命年代中的英雄先烈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我们崇尚英雄,我们瞻仰英雄,但我们不能苛求所有人都成为英雄,为了伟大的事业而放弃自己活下去的权利。事实上,那些大病初愈的人比谁都能感受到活着的美好,因为他们切身体会到余华的那句话:

《西西弗神话》开篇便阐述清楚:不希望有任何信仰参杂进来,这一点在他早先出版的《局外人》中有淋漓尽致的体现。如果对上帝的信仰是唯一的出路,那这篇哲学随笔也就不会成为影响一代人的精神食粮了。


来看看西西弗的故事对我们的阐述是否有什么启发?西西弗由于得罪了诸神,被判罚在无人的地狱中将一颗巨大的岩石推上山巅,而巨石又因为自身的重量,到达山巅就会滚落。西西弗将无限次重复这一劳动直到生命的尽头。诸神是有道理的,他们觉得再也没有比徒劳而没有希望的劳动更加可怕的惩罚了。

西西弗斯与巨石

坦白地说,我直到现在都对于加缪在后文中的论证感到费解。西西弗意识到了自己命运的荒诞,进而接受了它,就在这清楚的觉醒与反抗中,西西弗的心中产生了希望与充实,这就是加缪借助西西弗这一形象所传递给我们,超脱于信仰之外人们对荒诞的反抗,也是本书的结论。我们每个人都是文中的西西弗:

有多少人感觉到没有过上自己应该拥有的生活?

回到西西弗的故事中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余生将重复这徒劳的工作,反而失去了对未来的畏惧,进而变得幸福了起来。但是,尽管西西弗和理发师的故事都能解释生命的荒诞感是如何因为过多的选择而被加重的,我却不认为这是一种可逆的方式。当我们已经陷入荒诞的感受中,又如何能减少这生命的不确定性?这就如同我们向饥肠辘辘的流浪汉解释人之所以感受到饿的生理机制,何以祈求他能正视自己的饥饿并走出这种痛苦?

并且,根据加缪前面对于荒诞的阐述,我们仍旧无法减轻对于非理性世界的荒诞感和对人内心的荒诞感。西西弗的世界里除了他再无他人,除了高山和巨石也只剩下了他自己,而大千世界,我们又应该如何对待?


我想起伟大导师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定义,他说:“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定义总是抽象和理性的概念,这个定义一方面尝试回避了对人心非理性的一方面的详细赘述,另一方面也提示了我们可能需要转变思路,从人的社会性入手,进而进行由世界向内心这个方向的逆向思考。我们苦于无法对隐藏于表象之后的非理性世界进行剖析,然这并不代表那个世界未曾向我们投来值得一瞥的光亮,而这正是解决另外两层荒诞范畴的关键所在。

当我们行善积德,去帮助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从他们真诚的感激中,我们的内心由然升起了相同的喜悦,这份非理性情感的情感跨越了理性的死海,此时两颗心的共鸣,正是一种非理性的交流。当我们观赏悲剧类的艺术作品,因为情到深处而不由得潸然泪下,是我们内心对于一群亦真亦假的历史人物的生活做出的反应。这段情节本不属于我的经验世界,但这部作品的确存在于现实世界,我们再一次从非理性的彼岸得到了非理性的讯息。

伟大的人类先哲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小说《白夜》中写到:

彼岸的灯光

因此,加缪的结论是正确的,人应当认识到人生价值形而上的荒诞,然后依旧对世界报以热情。但我们所要追寻的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存在目的”,而是非理性的“存在感受”。这就与中国儒家哲学提倡的出世理念“无所为而为”有了异曲同工之妙,简单来说就是指:不要为了什么目的去做事,你做一件事情仅仅因为它本应当做。

每个人都会支持身边的人去做志愿者,因为我们知道这是好事,可让我们自己去的时候,就开始“分析时间成本和收益”云云。其实,无论是帮助他人后的满足,与朋友一起聚餐时的喜悦,甚至是只身拼搏于大城市时的孤独,奋斗后依旧失败的结局,我们不应该过分看重于做这个行为时我的目的,而忽视了这些行为背后的一个中心点:我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在过程中,外在的世界向我们的内心传递了足够的满足感,使我们坚定了继续这么做的决心,使我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自觉地反抗了必然的荒谬感。

而出于命运的荒诞,出于未知而必然的死亡,我们也不应该过度的在意结果本身,以一种“尽人事而听天命”的道家思想来反抗它,以“无为”来无所不为。在这个荒谬绝伦的非理性世界中,我们应当让理性成为生活的指导,而非主导。

无论是战争岁月里的革命先烈,抢险抗灾的武警官兵,抗击疫情中那些极其年轻的医务工作者,还是火神山雷神山连轴转的工人们,没有人向他们许诺过什么结果,但他们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的身影就是最有力的阐述:我做,是因为我本应当做。五千年的华夏文明,让每一个中华儿女心中都怀有极其强烈的家国情怀,当灾难来临之际,每个人都怀有极其强烈的责任感,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是因为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需要他人救助时的样子,眼前这些人将来喜笑颜开时的样子,还有祖国将来富裕强大、人民生活安康的样子,对美好生活的强烈憧憬冲破了荒诞的束缚,孕育出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力。这些西西弗们

笑容的力量

生活总有不公,命运总是多舛,但对他人报以善意,对人生报以宽容,在与世界的和解中慢慢寻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然后心怀期望地眺望这一过程中彼岸那向你投来目光的,触不可及的璀璨繁星。佛教禅宗云:“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成佛之路遥遥无期,但又怕什么路途遥远?进一步自有一步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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