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姐画于2022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我对附小的三年,印象并不算太好。这里是市里最好的小学,所以绝对算不上是平民学校。我不太清楚在其他同学心目中的印象,因为毕竟四年级就转走了,很多同学也都模糊不清了。
我也不太愿意想起那段生活,不过我倒是觉得值得写一写。小学一到三年级的时候,我成绩不算太好,尤其是数学,总处于学不明白的阶段,我现在也不清楚是老师没教明白,还是我没学明白。我只记得我特别害怕数学课,害怕到一度不愿意去上学。
数学老师特别严厉,打扮的像个文革时候的老太太,齐耳短发,白多黑少,教我们的时候估计五六十岁了。有时候她会叫我上黑板做题,大多时候写不对,我就会被揪着辫子拉到黑板旁边罚站,唯一让我不太难过的是,被揪过去罚站的人不止我一个,男声揪耳朵,女生揪辫子。被揪多了,我就变成了一个自卑又沉默不语的小姑娘。
另外一件事也压着我的心,放在记忆里的小而又小的事,却刺激神经。
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合唱比赛,老师要求女生统一红色棒针毛衣(粗毛线编织的),我愁眉苦脸的回家告诉母亲,
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个孩子因为学校的事情给父母添麻烦,就是很大的罪过。更不可能为了表演,随随便便的去买一套衣服。
母亲知道我在学校的窘境,对老师的要求自然是不敢懈怠。就着急的满院子的张罗着去借,中午时候借到一件粉红色的棒针毛衣,很是合适。第二天穿去了学校,却被老师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你妈也不知道吗?回去给你妈说这个是粉色,明天重新穿红色来。我不敢说话,下课时候悄悄的脱掉粉毛衣塞到书包里。由于是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穿了红毛衣就没穿外套,所以脱了红毛衣后,我就只能穿着白色的衬衫在学校,可是敏感的我就是觉得丢脸,实在不愿意穿粉毛衣,而且是借来的…
晚上回家和母亲大哭一场,母亲只好又走了好几个地方,从表姐的同学手里借到了一件紫红色的细线毛衣拿回了家。我一看完全不对头,颜色也不对,也不是棒针的,可是看天都黑了,也实在没地方可借了,第二天又硬着头皮穿到学校。老师看到我,一把就把我揪了出来,冷嘲热讽,昨天你穿一粉的,今天你又穿一紫的,你色盲,你妈也色盲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哭,就默默的脱掉紫色毛衣,塞进了书桌。我一个人穿着白衬衫,站在红色的队伍里,表情可怜,像悲伤本人,特别的显眼。
我突然看见母亲站在队伍外面向我招手,手里拿着一件正红色的棒针毛衣,是的,这是一件关乎我们全家都不是色盲的毛衣。母亲一早去市场上买来送给我的,她肯定母子连心的想象到她可怜的女儿,此刻正在经历的悲伤。我本就是一个敏感的性子,这些经历让我更加敏感。
还好四年级我们就搬家到西沟了,父亲调动到市农机局工作,我们姐俩也跟着转到北关小学了。北关小学是一个平等的学校,我也遇到了人生最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