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日记,夜已经深了。
路蔓关闭了台灯,沉沉地睡了过去……
“蔓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路蔓转过头,看到嫂子正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她。她的另一只手臂搂着明明,明明的脸上挂着微笑,抬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妈妈。
“嫂子,你……你好吗?”路蔓有些吃惊地问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似乎记得嫂嫂已经不久于人世了,怎么会?
她睁大了渴望的眼睛,在嫂嫂的背后搜寻着哥哥路群的身影;而嫂嫂的背后却是空空荡荡的……
“你哥哥上班去了……”
嫂嫂的声音似乎变得冷漠了起来,路蔓将目光转回到嫂子的脸上,忽然看到一丝血迹正从她前额的留海中,慢慢地渗透了出来,并迅速地盖住了她的眼眉,流淌进了她的眼睛……
“嫂嫂,你没事儿吧?”
路蔓走上前,抬起手想去触碰她额头上的鲜血;却发现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嫂嫂和明明已经不知了去向……
“明明……”
路蔓惊恐地大喊着,并挥动着双手击打着四周的黑暗,而那一片黑暗正在慢慢地,像雾一样地朝她涌来,很快就将她给淹没了……
“呯!”
一丝微弱的响声从黑暗中传来,路蔓睁开了眼睛望向四周……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这一股奇怪的香味不知为何令路蔓觉得有些头晕。她试着坐起身,睁大了双眼在黑暗中努力地巡视着。
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正在静夜里“咚!咚!”地响着……
“呯~沙~沙~”
路蔓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那细微的响声在静夜里被渐渐地扩大着,好似有人正在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着她走来……
“是谁?”
路蔓迅速地拧亮了台灯,瞪大了眼睛朝着那微弱的声音望过去……
“喵~”
小猫宝石从地板上跳到了她的被子上,慢慢地踩着被子朝着她坐起的上身走来……
路蔓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冷汗。
“小家伙,你吓死我了……”
路蔓怜爱地抱起了宝石,抚摸着它身上那柔软的毛儿。
她发现宝石的那一双大眼睛正不断地望向卧室的门口,好似在警觉着什么似的。
“看到大耗子了?”
路蔓微笑地问道。
这所老房子里一定住着大耗子的一家人,因为即使在白天的时候,她有时也能听到耗子们在墙壁的夹层间打架的声音。
“呯~沙~沙~”
路蔓竖起了耳朵,她好像又听到了刚才那在黑暗中发出的声音。
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上,路蔓对宝石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仔细地聆听着这个声音,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人正在蹑手蹑脚地缓慢移动着的声响。
路蔓放下宝石,慢慢地站立在了地板上,轻轻地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在接近了卧室门的那一霎那,她快速地拉开了门……
在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着白色十九世纪长裙的女子的背影:她那披肩的卷发垂在肩膀上,有些臃肿的身体被“塞”在那一袭白色的长裙里……
那个身影迅速地穿过走廊和客厅,朝着敞开着的大门跑去……
路蔓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一阵夜风从海面上吹了过来,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终于穿透过了云层,将它那明亮而又柔和的光线撒在了海湾里。
路蔓环顾四周,那个身着长裙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转身走回到了客厅里,她闻到了客厅里飘荡着的那一种奇怪的,让她感到有些晕眩的异香……
路蔓的脊背上爬满了冷汗:
“明明……”
她加快了脚步,朝着明明的卧室跑去;推开了卧室的门,在黑暗中摸索着电灯的开关……
“姑姑……”
路蔓听到明明在黑暗中呼喊着自己……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个电灯的开关,并按压了下去……
卧室里被罩上了温暖的奶油色。
路蔓看到明明正坐在床上,用手掌遮蔽着那忽然亮起来的光线。
“明明你没事儿吧?”
路蔓朝着明明的床走去,她看到明明那一张小脸上已经被泪水给覆盖了:
“我梦到了妈妈……”
明明用哽咽的声音对路蔓说道。
在明明的床边坐下,路蔓将明明那仍然在哭泣中的小身体搂进了怀里:
“别怕!有姑姑在这呢……”
在说出了“别怕”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脊背上已经挂满了冷汗;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黑夜里狂跳着的声音……
“姑姑,这是什么味儿啊……”
怀里的明明抬起脸,好奇地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