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闲置于家中,不免生活有些寂寥无奈。购书便成了我的一大乐趣。
兴许古人言“性分”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我很难将一本书彻彻底底的看个精光,这便是我的本性。即便往复的阅览,也总有遗漏,果真有些暴殄天物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们著作的由衷喜爱。
尤其有一事我特别情有独钟,那就是精读书籍的序言。那里面浓缩的精粹断然不是我等能够消受的,但这也并不妨碍我对序言体现的志趣和心境的品味。
我将我乐意钟情的那部分叫做序言的“叹”,我不知如此形容是否优雅别致。但我觉得我一介俗人,且容许我尚有如此的癖好和肤浅吧!
我时常往复寻觅其中,品味其中,自得其中,仿佛那文字下面就有各式的温度和翻腾的情绪。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如此。所以我觉得“叹”可以有所讲究,而且值得精读揣摩。
譬如对于译注之类,大多都能感觉到译者对不朽名著满怀倾慕和敬仰之心,措辞及其的谨小慎微,生怕亵渎了作者的英华。犹若那女子见了公婆,不得大方,但内心又有所期许。当然译注多有旁人的协助,故会对此不惜吝啬溢美之词。
又如传统经典解读之类的,风格都颇为自谦惭愧,但对自己的血统根脉怀有深信不疑的自信和浓烈的自豪感,行文间你能感受学识的广博和见解的精妙,犹如那贵族公子,见到山山水水,不忍惊扰了宁静祥和,内心却颇为欣然神往。
又如诗歌散文类的写作文章,又多显露作者个人的写作缘由和生活旨趣。当然还有其他品类的等等。代序也别有风味,我想大多都是崇拜虔诚者居多。
总之,字里行间显现的不仅仅是才华,学识,见解的著述,还有一种“叹”的因子摄入其中,即一种对生活体悟,对思想精炼,对志趣追寻的感慨。与其说他存留世间的是文字,不如说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行者暂驻在烟雨楼台对人世间积聚的万端感慨,一时到了不得不发的境地。刹那间那喷涌而出的情思,或深情寄予,或悲凉感伤,或沉重哀痛,或彷徨无奈等等,恰如东坡先生云尔“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
我的妄自窥探不知是否亵渎了圣洁光华,我的肤浅造作不知又是否不知深浅的曲解真义。那久远的沉寂,是否还有忧伤在低吟浅唱,那深邃的瀚海里,是否还有深浅莫测的无上瑰宝,那飘远优逸的痕迹里,是否还残留了此情可待的余温。
我想知道,但又没法知道,我焦灼难耐,沉醉其中,忘了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