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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格律|昨夜西风起,凋零一地秋

专题: 随笔散文 心情随笔 散文 简友广场
作者:筠心_ 来源:原文地址 时间:2022-02-11 17:37:08  阅读:149   网上投稿

家事烦扰,心无处安放,四个多月没有码字更文。元旦时,有一位上海的文友私信给我,问近况并祝福。她是一位温婉、精致的女子,摄影、游记俱佳,尤其善拍花卉,我收藏她多篇作品。虽然我在网上涂鸦N年,但天生疏离的性格,相交深厚的文友并不多。因此,那寥寥数语已足够让我感动——有人惦记着我哎!谁说网络世界没有真情?同时,也给我提了个醒:无论什么境遇,都不改初心,才是一位真正的作者。看来,我的确需要修炼啊!

万幸的是,尽管懒散得不像话,诗心却并未全然泯没。清点诗匣,数月来,尚有十来首格律诗词印证心迹。说到这儿,想起北京一位擅长书法的师友,他已多次为我的小破诗挥毫泼墨,并寄至国内我父母家中。这又是一段素未谋面的文字缘!我唯有深深感恩。

如今,秋天早已过去,冬天已是强弩之末,不不,从节气上说,过了立春,那就是春天。尽管身处高纬度的西欧小国,昨天发现路旁的水仙花已抽出嫩芽来,竟有数寸之高。那么,去秋、去冬、辛丑年的那些诗词,也该整理出来归入《初学格律》集中;而写诗时的心情,我只能遥遥回想了……下次,真不许再如此懒怠,恭请诸友监督。

摄影|周少伟

读张岱《西湖七月半》梦荷

清香玉影梦悠长,十里荷塘是故乡。
旧友相逢湖上饮,一篙一枕月苍凉。

去年暑假时,家乡的一位文友在微信群提议大伙儿,以“荷花”为主题赋诗填词。我心痒痒,但苦于疫情阻隔,已有多年未曾亲睹亭亭玉立的姿容。看来唯有凭魂梦飞越了!忽然又想起《陶庵梦忆》中的名篇:西湖七月半,尤其最后一段,是我反复读,而不厌倦的:

早秋

晚风晓雨薄衣裳,半紫蒲陶叶半黄。
世事迷离人岂料?明朝火火又骄阳。

我家的后院,倚着篱笆墙栽着一株葡萄,有七八年光景了,是搬到此地后,我先生手植。最初结果又小又酸,不堪品尝;后来,藤枝蔓延,葡萄架搭完一个又一个,还是不够爬;果子也越来越大颗,深紫色,入口鲜甜味美。种葡萄与育人同理,倾心付出、细心栽培、小心呵护,总是会有回报。然而,有一个前提,天公须得作美。

也是奇了,去年夏天真是一点都不热,我甚至没有用过电扇。这倒也罢了,秋天还来得特别早。这首七绝《早秋》便作于立秋后第二天,眼见着葡萄才半熟,却遭“朝来寒雨晚来风”侵袭,葡萄叶渐渐萎靡焦黄,内心怎能不滋生出无限怅惘……年年葡萄大丰收的情景,怕是要落空了呀!果不其然,最终竟是颗粒无收——半熟的,半大的,青青紫紫,一串串,皆委地成泥。

当然,诗不能这么作,否则太消极,况且当时还抱着希望呢!“明朝火火又骄阳”,是逆境时的一线曙光。就像《诗经·郑风·风雨》,“风雨如晦”后,必须得接“鸡鸣不已”,方能振作人心。写诗之道外,能稍稍安慰的是,孩子们都大了,或成家单过,或出门求学,对着葡萄架垂涎欲滴的人,几乎已无。岁月流逝,情怀不复从前。

但是今年春天,我依旧会给葡萄添土、施肥、修枝,像对待一位相伴多年的家人那样。

木犀花

域外中秋

瑟瑟秋侵夜,迟迟月上檐。
四邻皆悄寂,独我倚窗帘。

历来最难作的,就是中秋诗词。因为多如牛毛,佳句妙境早被前人用尽;要想翻出新意,不落窠臼,谈何容易呢!我是很坚决的——绝不赶热闹,其实嘛,就是畏难、认输。

在海外这几年,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年中秋节前,网购月饼,赠送国内亲友。父母、长辈年事渐高,体检报告这高那高的,事实上,含糖量高的月饼,对他们也不适宜。可是,还能有什么比月饼更能表达心意的呢?于是,年年依旧。去年中秋更是特别,连我先生也吃到了,海外游子我买的双黄白莲蓉月饼。他说,公公婆婆吃了两个,剩下的留给他了。

而我在荷兰,则品尝着外甥孝敬的月饼。一代又一代,龙的传人延续着中秋的传统与习俗。虽说文化不同,我一直狐疑:荷兰人抬头望见满月,内心真的不起半点涟漪吗?象征团圆,象征圆满的这一轮明月,几个小时前,刚刚照过我的家乡,如今挂在了我的窗前……睹之,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去年秋来得早,夜深露重,寒气袭人,我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终于十点多——迟迟月上檐。接着,像口语似的一首五言诗,从口中,从心头,吟咏了出来……

立冬前一日

枝摇黄绿错,湖碎鹭鸥留。
何忍归家早,明朝岂是秋?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眼前不相识。比如我与惠老师,同是华人,同一社区,两家相距两百米,数年间,却从未碰面。然而,一旦缘起,相识相知,又不费吹灰之力。去年九月初,儿子心血来潮想学琴,我请理发师秀姐帮忙找老师。她立刻回复:你的邻居惠老师,以前曾在国内音乐学院教书,再没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热心的她隔天便领着我,敲开了惠老师的家门。说明来意后,一聊,双方都觉得挺投缘。没过几天,惠老师就带着教材来我家了。

说实话,以惠老师的水准教初学者,好比杀鸡用牛刀,真的是大材小用。可是,她教得毫不含糊,又认真又耐心。只可惜,心血来潮者,往往只有三分钟热度。不久,儿子学琴的兴致就消失殆尽,白白辜负了上天赐予的好老师。我颇感惋惜,惠老师却不以为然,说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我们又怎能遇见呢?

惠老师比我大十岁,长相眉清目秀,个头小巧玲珑,说话极有主见。来到荷兰已经三十多年的她,身上瞧不出半点“洋气”。原本,我属于慢热、拘谨的性格,但在她面前,不知为何,甚至都有点话唠之嫌。于是,我们就成了朋友。天气晴朗的日子,便结伴散步。

立冬的前一天,惠老师提议去附近的小湖。她说,要趁着树叶还没落尽,枝头还黄黄绿绿时去!好久没见的小湖,依旧可亲可爱......然而,想到秋来秋去,何其神速!我又不免心生惆怅。多情最是湖上的鸥鹭,白茫茫的一片,为最后的秋日,驻足停留。

* 图1与图4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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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格律|平芜尽处数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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