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关
两边的高山之间,一座雄关将其连接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修筑在群山之中的一座宫殿,也像是进入宫殿的最外一道城门。城门的外面是一条笔直的官道,两侧的营帐和民宅区分整齐的分布着。
入云关的这一面并没有多少的防御设施,和营帐与民宅一起,就像是在城内一样。
此时,一个镖队正在官道上从远处慢慢的向着出云关行来。
最前面的镖车上立着一杆写着“天下第一镖局”的旗子,后面竟然跟着五六十辆镖车。这让在城门楼上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一个锦袍男子有些纳闷。
锦衣男子仔细的数了一下那个天下第一镖局的车队,带着些嫉妒和愤怒的对着旁边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说到:“张副将,明家老三这次的货是不是有点多了!”
张副将转头看了看他,带着些不屑,然后回头看向那个镖局的车队,不紧不慢的说到:“他只要不是供应军需的东西,多少都可以,别忘了,你们李家在这里只是有军需的官办资格,民需并不在之内。”
锦衣男子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车队。
突然,锦衣男子对着车队中一辆看起来相对豪华的车子叫道:“怎么他们家也来了?”
张副将顺眼望去,看到那辆车上竖着一面写着“陶”字的旗子,他也纳闷了,在心里说到:“明三爷怎么了,怎么和陶家搞在了一起。不应该啊!”
车队慢慢的行进到了关口的前面。
车队前一个面容清秀,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镖局的头。
中年男子骑马上前,对着关口上的张副将喊道:“张将军,这次来,东西有点多,你看,要不要检查一下?”
张副将对着他说到:“明三爷,一切照旧!只要你没有军需供品就行!”
一旁的锦衣男子听到张副将的应答,重重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张副将,你这样可是渎职了。”然后对着明三爷喊道:“明于气,你这次过分了,难道要和我们李家对着干吗?”
张副将先是脸色铁青,刚想和他理论,下面的明于气突然笑了起来。
锦衣男子气愤的说到:“明于气你笑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
明于气正色的回到:“李文锦,你好大的口气。张将军查与不查,似乎轮不到你来定罪吧,这个自有镇西将军监督。至于我这次的东西多了点,和你们李家好像也没有关系吧!和你们对着干,就算是,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两关周围的民间用度也由你李家说了算了?好像你们只有军需的供应权,没有管辖权吧?这个好像也由镇西将军管吧?”说完,一脸玩味的看着李文锦。
李文锦气得一连说出几个你字,但却是回不了任何的话。狠狠的看了明于气一眼后,又转头看着张副将,看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他只得愤怒的一挥衣袖,离开了关口,只传来一声“你们等着瞧”的怒吼声。
张副将没有回头,脸上带着一副舒服的笑容。
明于气看到张副将的表情,对着他先是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说到:“张将军,还望你能下来检查一下。”
张副将纳闷明于气为何一定要让他检查,眼睛突然看到了那辆插着“陶”字旗子的车子,他立时明白了过来,然后说到:“那就稍等一会。”说完,自己也离开了关口。
明于气下了马,将陶公一起叫到了车队的前面,站在城门口的车队前面等着。
不一会,张副将就来到了明于气的前面。
明于气对着他向张副将介绍到:“此乃陶公,当代陶家的当家!”张副将和陶公彼此寒暄了一下。
明于气说到:“张将军,明某此次可能要和陶公到出云关去,不知?”
张将军用手止住了他的后面的话,说到:“明三爷,我在这入云关只管进来的,不管出去的。你要出去,带多少人,带谁,我都不管。但是,你再进来,就得麻烦明将军给个令了。”
明于气听到后,不紧不慢的说到:“这个明某是知道的,只是这次有些不同,不知会不会?”说完,向张副将示意旁边的陶公。
张副将毫不在意的说到:“这个没事,但是,你们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做买卖的。如果你们不在,那就要吩咐一个机灵的人在这边,不然出了问题,我只能压住一段时间,过了时间就不好办了。”
明于气看向陶公,陶公会意,对着张副将说到:“张将军,这个你放心。”然后对着后面车子旁边他的管家招了招手。
陶公管家走上前去,对着张副将行了一礼,站在一旁。
陶公对着张副将介绍到:“张将军,他叫许有相,现为我陶府大掌柜,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而后对着许有相说到:“你在此地办事,无论大小定要和张将军请示,任凭差遣。”
许有相连忙允诺,并对着张副将说到:“张将军但凭吩咐,许某定当照办,若有叨扰,还望张将军海涵。”
张副将与他客套了一下,然后对着陶公说到:“陶公这就过虑了,只要不涉军需,其他生意都可做,无妨!”
陶公笑道:“那就有劳张将军挂怀了。”
二人又是一阵的客套,四人闲聊了一会。
明于气就对着张副将说到:“张将军,我们还是赶着到出云关,以免夜长梦多,此间明某的东西就靠张副将照看了。”
张副将说到:“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涉军需,其他都没有问题。”
明于气看了看陶公,陶公会意,将许有相拉到一边,小声的吩咐道:“所有的事务由明家老三的原来人马安排,你只管在后面出钱。若有问题,立时禀告张将军,不得擅自决断。”许有相允诺保证。陶公走向明于气,示意可以走了。
明于气和陶公与张副将彼此告别,就出了出云关,向着出云关而去。
仙光缭绕,湖水之中的小岛边。
一个巨大的异兽头颅正两眼放出光芒的望着湖边坐着的一个男子,男子旁边的一个老者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整个人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男子赫然是泗水县的那个县令,此时他正保持着闭眼打坐的姿势,双手自然摊在双腿之上,眼里时不时的留出泪水。
不一会,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睛正缓缓的睁开,全身的气势一变。
正对着他的那个异兽两眼中的光芒收敛,发出一个“咦”的声音,然后用那个怪异的声音说道:“真不愧为万年无一的资质,若是他在我们那边,或许胜的就是我们了!”
老者睁开眼,带着些得意的说到:“谁说你们输了?我徒儿原来可是向着你们的!”
异兽“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到:“洪老道,你的约定我可是遵守了!”
老者挥了挥手,说到:“好了,你不用提醒我,我还没有到你们魔主那种说话不算的程度。但你要记住,不能离开这片湖!”
异兽又“哼”了一声,头颅沉下湖水中,带着巨大的水花消失了。老者笑了笑,没有理会它,只是转头看向县令。
县令睁开眼睛,双眼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态,然后整个打坐的身子垮了下来,不自觉发出悲戚,眼泪再也没有控制的迅速的流了下来,跟着哭声响起,只听到:
相见已难
离舍更难
悔不该当初遂了你
百年孤独
百年聊赖
百年寻求
百年梦想
今朝虽尝
却已不再
然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到:“罢了,罢了!”全身气势一冲,就要将自己的修为散掉,化道消散。
突然,他的身体僵硬,全身无法动弹,然后他叫道:“师父,徒儿已无可恋,让我去吧!”
洪老道叹道:“你啊!当初你拜入我门下,为的是什么?如水当年拜入我门下又是为了什么?你们当初本可一同离开,又为何一同留了下来?你可曾后悔,如水可曾后悔?你刚才见了她,可曾见她后悔?”
县令先是哑口无言,接着不停的说到:“没有,没有,没有……不,我后悔了,我不应当答应师妹,我后悔了……”然后就那样傻呆呆的又哭了起来。
洪老道没有再理他,独自回到了自己的茅屋,留着他一个人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