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余力下班回到家发现严菲已经把她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还留下一张纸条,说她要跟余力分手。
这让余力实在无法理解,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儿,怎么她严菲说分手就分手,他自己还没同意呢。
于是余力拿出手机挨个给严菲的朋友打电话,令他失望的是,严菲跟谁都没联系,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还有人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儿,是俩人吵架了吗,严菲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儿问题就躲起来的人,再说了他们不都准备结婚了吗?
是啊!余力也不懂,俩人婚事都谈了一半了,前几天他和她还窝在沙发里嬉笑着看电影呢。
余力眼神里都是失落,他觉得严菲这个女人太绝了,说消失就消失了,连分手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一个解释都不给他。
余力突然想起来应该给严菲妈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她更不可能让她妈知道她去了哪儿,或许这一次严菲躲的不仅仅是他,更有可能是她妈和她弟。
余力拿起桌子上严菲的照片,静静地看了好久,这个女孩,他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她那么善良那么坚强,从和她相恋开始他就认准,将来他是一定要娶她为妻的。
这些年他拼命地工作挣钱就是希望能早点和她结婚,现在他存了不少钱,她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他甚至都开始憧憬俩人婚后的幸福生活了。
02
余力和严菲是大学同学,他比她高一届。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他们班的教室里,那天下了晚自习后半个小时后,他为了一周后的考试就多看了会书。
不一会儿有个女孩的声音响起:你能挪一下吗,我把你脚下的地扫一下。余力这才抬起头,看到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正带着些许羞涩看他。
余力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扫帚明白了,她是做勤工俭学的,于是说了声对不起,站起来往一旁站了站。
女孩快速地把他桌子下的地扫了扫,然后跟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但不知道为什么,余力心底里竟生出一些心疼来。
想着看了这么久的书也累了,于是从她手里夺过扫帚,说我来帮你吧!不等女孩回应,他已经替他扫完了剩下的地方。
余力一扭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女孩,红着脸说这多不好意思,她使劲地搓着手,一直咬着嘴唇。
余力笑了,他说没什么的,我看书时间长了正好体力劳动可以休息脑子。然后就开始试着跟她说话,告诉她他叫余力,还介绍了自己是哪儿的人,学习成绩怎样,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
她也告诉他她叫严菲,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余力看得出她有些不自然就主动说他要回宿舍了,严菲跟他道了谢去了别的教室。
余力记住了这个叫严菲的女孩,后来又帮她打扫过几次教室,还陪她去别的教室打扫,俩人越聊越有共同语言,严菲也越来越自然,不再紧张窘迫,这让余力十分开心。
03
这之后余力了解到严菲来自农村,家境不好,她现在是半工半读,除了在学校做勤工俭学,只要不上课她就去校外找各种兼职。
更让余力惊讶的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严菲的学习成绩却很好,她还获得过学校的奖学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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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好感更强了一些,这个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这么厉害呢。于是他开始对她展开追求,虽没有轰轰烈烈,但却十分用心。
比如他平时送她的都是很实用的礼物,既不让她觉得贵重又让她马上就能用得上。冬天他送围巾手套帽子、夏天他送蚊帐还有小风扇。
她喜欢看书,他就买各种类型的书给她,有时候会买封面漂亮的笔记本、用起来顺手的钢笔。偶尔也会买一支玫瑰花让她放在宿舍的窗台上。
余力看到严菲的笑渐渐多起来,也变得越来越自信,他就特别骄傲,他觉得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宝藏女孩,她身上有太多的美好的东西,还好他发现得早,不然他真怕再晚些他就排不上队,追她的男孩肯定会越来越多。
余力比严菲提前一年毕业,原本计划就在学校所在城市找个工作,他想离严菲近一些,可以经常见到她。
但当严菲知道另一个城市有一份比较有前途的工作时,毅然支持余力过去,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还说如果他发展得好,她一毕业就会过去找他。
余力去了那个公司,他工作很出色,很快就得到领导的赏识,提升了一个小领导,那天严菲正提着行李来和余力汇合。
04
为了攒钱两个人租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两个人每天要早起换乘两三趟公交车到公司。
那时候的日子很苦,为了取暖,大冬天两个人在被窝里互相搓着手和脚,余力还不忘给严菲讲笑话逗她笑。
严菲不再让余力给她买礼物,就连平日生活上,严菲都对自己很苛刻,衣服就那两套,常常是洗了穿,穿了洗,不舍得花钱买新的。其他女孩子都花好几千买化妆品,可她的护肤品却都是最简单的那种。
余力心疼她,想给她买些好的,可她死活不同意,她想两人尽快攒够钱买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然后结婚。
五年过去了,余力和严菲俩人这期间边工作边考了在职研究生。他们的工作都有了不错的发展,工资也高了很多。
买房的钱攒够了,结婚的钱也攒够了。
余力以为他们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严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
前几天俩人是吵了一架,但余力认为严菲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和他分手啊!
前一阵子俩人一块回了严菲老家一趟,一是余力总要去见见未来丈母娘,二是跟严菲家人商量他们结婚的事儿。
让余力没想到的是,严菲妈好像对这些都不在意,她只问余力准备出多少彩礼娶她女儿。还说当初为了供严菲上学,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彩礼怎么着也不能少于她这些年的学费。
余力觉得严菲的家庭条件确实不好,能供她读大学确实付出了不少,就问严菲妈她觉得多少彩礼合适,他不懂这些规矩。
严菲妈张口就要二十万,还说正好严菲弟也准备结婚,这是人家女方要的彩礼钱,他这个未来姐夫帮小舅子出彩礼理所应当。
05
俩人回来之后,严菲脸色一直不好看,余力以为严菲怕她为难,还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他知道现在结婚都需要彩礼,他愿意出这个钱。
没想到严菲当时就跟他急了,他从来没见过严菲发这么大的脾气。
严菲几乎是用吼的:余力,你是富二代吗?二十万哪!你还准备给他们,你知道这些钱我们是吃了多少苦,加了多少班,看了多少人的脸色才挣到的吗?
余力被惊到了,他说我知道这些钱来得不容易,可我不是为了娶你吗?你妈要彩礼,难道我说不给吗?
严菲特别生气,她说这些年她确实花了家里的钱,但是余力不知道她看了她妈多少脸色。
上大学她是靠助学贷款进的校门,生活费她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得来的,她甚至从这里面挤出钱来给她妈,就是希望她不要再对她说话那么苛刻。
这些年,她很少回家,她妈也从来没有打电话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只是问她工资涨了多少,然后就是说她弟弟做了什么需要钱。
她觉得她妈跟她之间没有亲情,只把她当成了赚钱工具,现在竟然想把她当物品卖了,可是余力竟然还帮着她妈。
余力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只是想和严菲在一起,就算她妈提出的条件有些过分,但他想着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严菲不是也开心的嘛。
严菲是跟他说过,她家是个无底洞,她妈这次让他出彩礼帮她弟娶媳妇,下次就可能让他出钱帮她弟买房子,然后会没完没了地要,因为他们会觉得余力有钱且愿意出钱。
但余力不信,还说严菲把她自己家人想得有点儿太不知足了,那个人怎么说也是她妈。
06
余力以为严菲只是跟他闹闹别扭吵几句,没想到她玩真的,竟然因为这件事要和他分手。
两天了,他都没找到严菲的下落,她甚至为此辞了工作,这才让余力觉得事情严重了,于是他给严菲妈打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严菲要和他分手,现在找不到了,想问她这几天严菲有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说过什么话。
严菲妈张口就骂严菲是个笨蛋,说余力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去,她还有脸分手,她和余力分手了,彩礼谁给,她弟怎么结婚。
余力这才知道,严菲说的她妈跟她之间没有亲情是真的,她竟然一点儿都不关心女儿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只想着自己儿子。
难道儿子是亲生的,女儿是捡来的不成。
余力觉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他爱严菲,就应该信任她,不应该自以为是,更不应该跟她吵架。
她此刻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一定觉得孤苦无依,连最爱的人都不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她明明是在替自己着想。
余力越想越恨自己,于是他跟公司请了假,他一定要把严菲找过来,计划不变,他一定要娶她为妻。
他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遍了,可是依然没有严菲的影子。
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他多想严菲像往常一样,这个时候在厨房里忙活,他在客厅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给她讲笑话。
突然余力想到了一个地方,严菲曾说过,哪天他俩要是吵架了,她就去那里转一转,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让自己不忘初心。
07
余力在衣柜里扒拉出一套衣服换上,当天他就买了一张车票,他要去把他的爱人找回来。
余力把包斜挎在身上,他穿过一条小道,经过一个长亭,严菲真的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她两眼盯着湖面,然后一块一块地往里面扔小石子。
傍晚的斜阳照着湖面,映出严菲的脸,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余力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把头扭过来。
严菲慢慢站起来,她的眼角有泪痕,看到余力的那一刻,她的泪又掉了下来。余力快步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严菲,一遍又一遍地跟她道歉。
他说自己不应该不理解严菲,更不应该和她吵架,然后还说只要严菲同意嫁给他,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严菲从怀里抽出身,看着余力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再看他身上这一身衣服,竟笑得弯了腰,余力知道,严菲肯定记得他身上这套衣服,这是他俩第一次约会时余力穿的。
当时严菲说这套衣服颜色老气,余力穿着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当时严菲这么说把两个人都逗乐了。
那天俩人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又在母校里转了一圈,严菲告诉余力,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是她不能把他拖下水,她那个家,她那个妈和弟弟她是知道的。
余力为了她好,希望她们一家人都好,她也是知道的。严菲告诉余力说,这世间什么样的父母都有,什么样的亲情也都有,所以她不会甘心做家里的挣钱机器,这些年其实她已经往家里寄了不少钱,她并不欠他们什么了。
若说一个母亲卖自己的女儿再去给儿子买一个媳妇回来,这样的母亲多少让人觉得自私冷漠无情。
严菲最后跟余力说她只希望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不要掺杂别的东西,她要的是纯粹的感情。
余力点点头,他保证往后余生他都会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