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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他不要这样干

我跟林师傅关系并不好,因为他脾气古怪,我跟他相处的不很和谐。不过,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是有亮点的,那就是他开车虽然慢一点,但车子行驶很稳,这跟我以前的搭档司机上个班开起车来就像赛车似地飙车相较而言,我还是很喜欢做他的副驾的。

谁也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给一个垃圾司机,对不对?因此,我跟他虽然相处不是很融洽,但还是求大同存小异,尽量跟他磨合地去干。这样干了好几个月,倒也相安无事。即便有事,我也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尤其我跟他发生了一次争执后,他好似也变了个人似的,他会拿起手机,把蓝牙跟车上的播放机连接上,这样一来,我就能听听他手机蓝牙里播放出的杨钰莹的《我不想说》和一些红歌,以及获得茅盾文学奖的经典短篇小说《二嫂》《新市民》《溺》,等等。

他虽然也听,但开车还是不会分心,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以及在必要时细心观察着车左右的后视镜。我想,他跟我同车开车以来,他虽然发生几次小碰磕,撞坏公交车后视镜和人家大门门框,但总的来说,他开车还能算是零事故的,这跟他开车慢而稳应该是不无关系的。

跟他逐渐熟悉后,他也曾经告诉我,他跟他妻子离婚了,但并非他出轨,也不是他妻子劈腿,而是彼此性格不合吧。他苦笑着说。我心想,就他那遇事不敢担当,总是认为自己对、别人都有错的鸟性格,他妻子不跟他离婚才怪。

但他提到他的女儿时,他却显得非常骄傲和自豪。他说他女儿在市一中读书,成绩很好,明年六月份就考大学了。我不由地真诚地向他祝福,祝愿他心想事成,祝愿他女儿明年能够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他笑的一脸阳光灿烂,他说为了他的女儿,他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他要好好开车,为了女儿,他必须这么干。我对他做了一个丘吉尔式的胜利的手势,他借跟一个熟识的司机开车擦肩而过时按了一下喇叭,应该算是回复我吧。

然而,不久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很纠结,让他犹豫不决。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苦恼,他便征求我的意见。

事情是这样的。他有一个开着清运渣土车的朋友,因为中途喝了一些清酒和啤酒,头脑晕眩眩的,在过一条马路时,把限高杆闯得弯曲了。朋友见势不妙,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立马开着车扬长而去。却不料马路上的监控早就录好了像,而且事情还很麻烦,渣土车驶离现场后,一辆小轿车紧跟着鱼贯而出,限高杆就掉落下来,把小轿车车顶也打瘪了。交敬言马上排查,一查就查到他的朋友的所属单位,单位顺藤摸瓜找到了肇事司机,通知他的朋友立即速度地到交敬言处报到。

他的朋友马上打电话向他求救。其时他正疾徐有致地开着车,车子行驶在市里的彩虹桥公路上,我就坐在他的旁边。他脸色苍白,六神无主,他方寸大乱,拿不定主意,他问我他该何去何从。不去替朋友顶包吧,万一查出朋友涉嫌酒驾,朋友会加倍得到处罚;去替朋友开着车前往报到吧,万一被查出他是替人顶罪,他有可能被吊销驾照,从此以后就会离开驾车职业生涯。他都快要哭了,眼含晶莹的泪花。

说实话,他是一个挺善良的人,我非常同情他的进退维谷的处境。唉,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啊。我便波澜不惊地对他说,一个人应该仁慈善良,但必须有底线,像这种情况不应该去替朋友背锅。一是他是酒驾,二是他的形容已被清楚地监控到了,你若是去替朋友分担忧愁,弄得不好,会弄巧成拙,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把自己也卷进去,到最后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你好好考虑一下,决定权在你手里。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其实我这是暗示他不要去涉险蹈危。

他听了我的话,又问我这样行吗?万一失去朋友怎么办?我只好激他说,你妻子都离开了,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何况你的女儿考上大学后,会要很多钱去读书的,你失去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谁还去供你女儿读书?你的女儿这么优秀,你忍心让她无钱去读书吗?

最后,他还是听我的话,他打电话回绝了朋友的无理要求。我感到很心安,也很欣慰,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不是坏事。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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