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的章科长让我跟一个司机做副驾,其实他这是要我跟另一个女副驾调换一下。我这才知道那个司机跟女副驾闹掰了,他却看中了我。一次他看我指挥司机倒车时很负责,也很耐心,就认为我不错,而他却认为他跟那个花瓶式的中看不中用的女人,实在合作不下去,他一见我就“一见钟情”了。我从那天起就做他的副驾驶了。
我刚开始做他副驾驶的时候,他很满意,因为不用他说,我就能把事情按他心中想的做好了。
譬如,有一次卡车开到市东南方向的明星路时,正逢泼风大雨,很快卡车有小半截身子淹没进泱泱泽国里。他忙着赶路,车子被水淹了,他还照开不误,结果把擦肩而过的一辆公交车的后视镜撞坏了。
他慌忙逃逸,把卡车斜刺里转弯开到马路对面的一条岔路上,那里地势较高(周围有山的城市,一般来说,地势总是一边高一边低)。他把卡车在路边泊下,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
不料公交车在行驶过程中,司机已经看清了卡车露出水面的车牌,公交司机一边慢慢地把车开到泽国的水尽头,一边在路过岔路时明确无误地敬言告他,要他赔偿损失,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脸色马上变得很苍白,一边下车检查离合器,一边要我蹚水过去跟公交司机交涉,最好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我立马从齐腰深的水中走过去,跟公交车讨价还价地砍到最后,才用手机把一百块钱红包划拉进公交司机的微信钱包里。回来后又配合他速度修理歇火的车子,好在发动机没有烧坏,车子很快修好了,车子立马驶向工地,到工地后泊车卸下了材料。
事后,他认为我干的漂亮,这是那个女副手无论如何也干不了的。可是以后发生了一件事,就让他颠覆了他对我的认知和认可。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到房屋装修材料市场进货,他把卡车斜斜地停在市场大门的旁边,当时我也没注意,就跟他一块儿在大门边的一家材料店买好并装好了材料。然后他上车开始倒车,让我下去指挥。
我大声叫着要他注意,车子斜斜的,有可能撞坏门,我要他把车子往前窜一些,把车子挪移正了再倒,那样才能小心驶得万年船,才能避免撞坏市场大门(铝合金做的栅栏式大门)。他却说不要紧,不会碰到的,还说他是司机,我不是,他心中有数。边说边倒车,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把人家的大门门框撞弯了。
我急忙叫他下来看。他刚下车,我先前喊他的声音就已惊动了市场负责的保安或者别的什么人,结果他无奈地给人家三百块钱修理费才了结此事。
上车后,他立马变脸,大声斥责我做错了两件事:指挥不当,导致他撞坏门框,第一错也;门框撞坏后我却一惊一乍地大声喊叫,引起人的注意,不然的话,他可以开车一走了之,又没有监控和摄像头,嘛事没有,这是第二错,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错,板上钉钉,想要回复到事前平安无事,都不可能。总之,他没有错,都是我不好。
从此以后,他总认为我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哪怕我做得再对,也是他是对的,而我却做错了。终于有一天我火山爆发,冲他一顿咆哮后,就立马走人。但他却立马怂了,恳求我不要把事情捅到上边,还说他离不开我,就像鱼离不开水那样,央求我千万不能走。我对他说,留下可以,但必须闭上他的鸟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