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通过隔墙上的孔洞偷窥隔壁那一家穷苦而又无耻的邻居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老年男子领着一个姑娘进了隔壁房间。他们是被隔壁那丑陋的人骗来的,他们竟然是自己正在一直苦苦寻找的人。
这一场景的始末,马吕斯全看在眼里,而实际上却又什么也没有看见,眼睛只顾盯住那姑娘,也可以说他那颗心,从姑娘一走进破屋,就将她抓住并整个儿裹起来。
在姑娘停留的这一段时间,他完全陶醉了,感官知觉停顿,整个灵魂扑在一点上。
他瞻仰的不是那个姑娘,而是披缎斗篷戴丝绒帽的一团光辉。就是天狼星进入这屋子,也不会令他如此目眩神摇。
当时,姑娘打开包裹,摊开衣服和毛毯,又和蔼地询问那母亲的病情,怜爱地询问那小姑娘的伤势,那一举一动他全窥见,那一言一语他也凝神聆听。
他熟悉她的眼睛、额头,她的容貌、身材和举止,但是还不了解她的声音。有一回在卢森堡公园,他隐约捕捉到她讲的几句话,可又不十分真切。
如能听见她的声音,心灵上如能留下一点这种音乐,就是减寿十年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她的话语,完全淹没在容德雷特的诉苦和怪叫声中了,真叫马吕斯又欣喜又恼火。
他贪婪地看着姑娘,不敢想象在这破烂不堪的房子里,在这帮恶俗不堪的人中间,他所见到的真是这个天仙一样的姑娘。
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情况更让人激动,无踪无影的心上人又出现了,原以为今生无缘再见的人又来到自己的眼前。对马吕斯来说这是她的重生,也是自己生命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