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时,我搬回了父母身边,家长从过去的外祖父母变成了父母。
父亲开的药店经营惨淡。
终于有天,父亲要一人远赴偏远村庄淘金,并将家里大小事宜全权托付给我。
与父亲的此次离别,我方才发觉,自己有多爱父亲,且这份爱永生不变。
因为家里的大小事情都需要我出头露面,母亲决定送我去上学。
没有成绩单的我,本来无望通过入学考试。但在面试中,考官无意中发现我读的书多且杂,因而我聊了许久。最终,我居然被成功录取,并且直接进入小学四年级学习。
这位考官竟然就是学校校长。从此以后,学校图书馆的书我可以带回家,于是,我如饥似渴地沉浸在书的海洋中。
家里的经济情势越来越拮据,我趁假期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即便如此,我仍然天天上学,哪怕饿肚子,也从不逃学。
我深信,读书让我明理。
父亲决定去苏克雷开连锁药店,于是,母亲带着全家(孩子们)变卖了全部家当,追随父亲,来到了苏克雷。
这时,我已十三岁。我对书的热爱几近狂热,只要有灯,我就能一直不停地看书。
父母决定让我去加勒比地区要求最严格、费用最高的中学念书,为此,他们东拼西凑,为我弄来了路费和学费。
我在文学和绘画方面的特长帮助我和学校各种难缠的老师搞好了关系,甚至得了一个“诗人”的名号。
这一年的假期我有了人生第一次杏经历,而在这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弟弟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原来早已深谙此道。
我想换一所学校,于是母亲建议我去波哥大。那里意味着更远的路程和更高的花费,并且不得不牺牲掉弟弟妹妹们的受教育权,因为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供每个孩子上学。
我写着儿童剧,甚至帮竞选市政官员的人撰写演讲稿,这一切让我小有名气。
这些让父亲最终支持我去波哥大念书。
在坐船去波哥大的途中,我邂逅了一位“不知疲倦的读者”,他拥有我很喜欢却很难找到的一本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而我弹着高音吉他演唱的博莱罗让他痴迷。
我教会他唱博莱罗,临别之际,他将《双重人格》送给了我。
这位我生命中的贵人。在我申请波哥大的奖学金队伍中,被他认出,原来他竟是教育部国家奖学金办公室主任。
我绕过了几千人的报名队伍,走绿色通道,直接报名。
考试时,一直很糟糕的数学果然拖了后腿,但凭借美术五分,我勉强过线,被分到了国立男子中学。
在那里和同学们相处的四年,培养了我对国家的全局观:大家彼此不同,各有所长,合起来,就是国家。这种感悟,让我永生难忘。
在这里,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同学和老师,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每晚睡前大声朗读文学作品。
我依旧为官方活动写各种文字稿件。有次写活动开幕词,被校长叫进办公室,纠正了我的两处拼写错误,这是我一贯的短板。
我斗胆反驳了校长对我指出的一个重音标记错误,校长翻阅了词典,最终确认我说的是正确的。之后,我被同学们称为英雄。
老校长突然间被教育部来电要求回家养老去了。
新来的校长年轻,有热情,热衷于社会宣传,加强文化活动。
国内的政治局势动荡,并直接影响到了学校。学校内部出现了党派之争,并不知不觉中愈演愈烈,剑拔弩张。
在这种局面下,新校长支持我们办的报纸没能发行就被全部没收了。校长更因在报纸上发表“反动言论”被直接免职。
乱糟糟的情势下,我回家度过四年级假期,并期盼别再回到学校。
弟弟因为私自把收上来的钱买了一把上等高音吉他,而不是上交给父亲,父亲一怒之下把弟弟送进了一所他们以为是面向不听话孩子的学校,而实际上,那里是一所管教高危少年犯的监狱。
我因为和一位有夫之妇偷晴,被她丈夫发现,但他最终放走了我,只因父亲治愈了其他医生都未能治好他的病。
回到学校,我开始抽烟,并且烟瘾越来越大以至于每节课都要申请两三回,去厕所抽烟。
除了文学课,我讨厌学习和上课,我觉得花时间和精力去学那些索然无味、对人生百无一用的知识,不是属于我的人生。
此时,国家局势也不佳,总统再次更迭。
我终于回家和家人共度五年级的假期。弟弟也回家了,在被关了一年半之后,而他对父亲毫不记仇。
父亲在外的私生子一个个冒出来,母亲虽然嫉妒,却依然把他们领回家来,她说:“跟我孩子有血缘关系的人绝不能散在外头。”
那年的假期,我白天睡觉,晚上喝酒唱歌,肆意妄为,不再看书,也不回家吃饭。
父亲对我失望透顶,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废人。
母亲找我谈心,我说出自己放荡不羁的背后,是自己无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悲哀。
父母一直把我当作全家的骄傲,但我不愿此生只是回报父母,我想要属于自己的幸福。
几番讨价还价后,我答应父母,尽全力读完高中。
最终,毕业时,我不仅完成了父母的心愿,更是以那届第一名的身份完成学业。
以上为本书第三、四部分(110-223页内容)。其中有多处涉及政治变动的内容,我实在完全不了解背景,只能简单提及,匆匆略过。由此更加体会出老师在开营时所说,书评需得要平时所学之学识的厚度。唯有后知后觉,此时开始努力。
第二天的阅读开始逐渐上路,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