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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前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世界,天上没有云彩,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脚下是一条通往远方的崎路。
我是谁?我在哪?一连串的问题映入脑海。
我开始尝试往前缓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壁,走了一段时间发现又回到原地。
这时,有两个人提着两盏摇摇曳曳的烛火向我走来,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心里一惶一惶的。
烛火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极了。
当微弱的烛火靠到我身边时,才发现他们的面容。
他们两个样貌奇特,不是一般的人类,其中一个身穿一身白,另一个身穿一身黑。白的面附笑容,身材高瘦,口中吐着长舌,头上的官帽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黑的面容凶悍,身宽体胖,全身散发着黑烟,头顶官帽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
“我们是阴间的鬼吏,黑白无常。你在人间的寿命已经结束,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阴间的入口处,跟我们走吧,我们会带你走完阴间的路程,帮你轮回转世。”
阴间?黑白无常?难不成我已经……对于人间的记忆已经惝恍迷离,甚至想不起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的在前,黑的在后,我夹在两个的中间,走向更黑更暗的深处。一路上,我问什么他俩都一直不作答,保持着彼此的沉默。
终于看到了一处关隘,关隘的门匾上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白的开始默念咒语,“轰”的一声,关隘的门开了,里面的世界是意想不到的桃源,一种血红而诡异的花开的遍地都是,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彼岸花。
来到一座名叫“望乡台”的高台上,听白无常说如果对家里的人有所怀念,或者是对人间的事情有所牵挂,可以站在台上向远方望去,这样就能看到心中所想的事情。
我颤颤巍巍的往台上走去,台不高,也就两层楼那样。
站在台的中央,我看到了家里人为我出殡的场景,农村的院子里坐满了远房的亲戚,父母在灵柩前哽咽的不像样子,妻子凌乱的长发显得有些憔悴,孩子坐在旁边一个劲的问:“爸爸去哪了,爸爸去哪了?”
我也开始触景生情,一个劲的嚎啕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为的自己,还是为的他们。
离开望乡台,继续跟着走下去,前面的路开始起雾了。
雾越来越大,看不清路的方向。直至走到一处深渊前。
紧接着身后的黑无常开始念叨咒语,雾慢慢散去,在深渊的前方看到一座极长的石桥,一直延申到深渊的对面。
黑无常说道:“这是奈何桥,过不过的去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在人间恶贯满盈的话,是肯定会掉入无底的深渊当中,相反,如果你在人间功德无量的话,是很容易抵达对岸的。我们只能送到这,剩下的路会有别人给你带路。”说完,黑白无常消失在迷雾中。
在这荒凉的阴曹地府当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当踏上石桥的第一步,心里就开始发怵。
大约走到石桥的一半,伸头向深渊看了一眼,果真深不见底。
差不多快要走完的时候,隐约看到桥的尽头坐着一位做饭的妇人。
我加快步伐走过去,以为是跟我一样的孤魂野鬼在那徘徊。
从石桥上下来,石桥又一次被大雾遮住。我回头望了一眼,根本找不回来时的路。
那位妇人和蔼可亲,拄着拐杖,一看就是人间的老妇,看到她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多年未见的奶奶。
她从锅里舀出一碗清汤端给我,说:“孩子,喝了它吧,能通过奈何桥的人都是善良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带着前世难过的心情去轮回转世。”
“您是孟婆吗?”
她笑道:“是的,世人都喊我孟婆,这碗清汤世人都喊做孟婆汤,是人间的八种眼泪制作而成。喝了这碗汤,前世的滚滚红尘都会被忘掉。”
我点了点头,一口去全喝下去,那碗汤无滋无味,确实是一碗清汤。
随走她领着我来到阎罗殿,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都在这个地方聚集。
我吓的腿软,孟婆安慰我道:“不用害怕,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在阎罗王面前,更是吓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始终在低着头听他们审讯。
阎罗王说我前世在人间没有做过穷凶极恶的事情,可以轮回去做个普通人,问我意见如何。
我摇摇头说没有意见。
紧接着,阎罗王开始作法,一道耀眼的闪光蒙蔽了我的双眼,刺的眼疼,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竟全然不知。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蒙蒙亮,春燕在树杈上唱歌,妻子跟孩子睡在旁边,院子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有着破旧的年代感,胡同里卖早点的大哥已经开始张罗起来,村口的年轻人正准备他们打工的一天。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做了一场别出心裁的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