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在“同学群”里发了“帐篷校园”时的多张照片,限于当年的拍照技术,或者光线原因,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确也有一张彩色而颇为清楚的照片,是他的,这不禁使我多有一些思与想了。
人生是有限的,也是短暂的。这是客观的,也是人们偶有交流人生时的常言道。然而,当此言成为面对的人生真相时,这话语就相当沉重了。他,他的人生,相对于我们目前的活人生来说,是更为短暂的——英年早逝!
还记得,关兄率我们一众同学,曾送他的亡灵回归故里。我也曾生活于贫困之乡,但他之故乡的贪困,却是让我们目不忍视了!那景况,我不忍诉诸文字,还是留作心中的意象罢——至今印记于心脑。
人,谁没有雄心壮志呢?本应为肯定式的判断,我却愿意疑问式地表达,或许为了他。受贫穷压迫愈久的人,翻身的欲望就越是强烈。这可能就是社会学原理中“需求推动社会变迁与社会发展”的最为现实的表达了。他,从贪瘠的乡土中走出来,不可能不以自己的人生作为给这个道理作一番证解。他是这样,恐怕一代人生都是这样,想想我们自己,这是容易理解的。病魔,消解了他的生命,追求、理想、奋斗也就终止了。
“不甘心!”总是“绝望”中的“希望之火”。我多有过此种心理,至今仍是。所以,我常记起他在“病院”中留给我的一句话:“你等我出院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聊聊。”这在别人听来或看来,很是常态的一言,而我,却十分清楚这话语中所深含的无限希望!谁会在看到希望之光时终止脚步呢?这“好好聊聊”的话语,确是成了终别之言,他没能站着走出病院,梦想折翼了。
他,不是英雄,以至不构成一个“人物”,尽管他也是做过“小职位官员”的;或许性格使然,也或许面相使然,更因为青年早期即“革命”过,总使人觉得他是有些“阴柔”的,这也或许“文革政治眼光”的“遗传”了。“思想的面貌”真能由“生理的面相”一阅而知吗?——我于此是怀疑的。所以,我总觉得,他是有一颗火热的事业心的。还可以由此教训:人若不善表达,是往往为人误解的。我记得,他是不大善表达的。
四十年了!我不能忘记他,不是因为有过多么深的思想交集,而是因为他给过我关注与鼓励,更因为青年时代都有一颗向上的心。“心”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