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左右,有了窥视异性的窃望。
出生长大于60年代,传统的观念依然浓,性约束的方针正兴未艾,谈话是避免性内容的,正当的也不行,被认为是诱惑。
人儿,非常纯洁。
慢慢地长,很快就读书了。男女同学常在一起玩,我不玩,老实本分,坐在座位上看他们热烈地谈天,飞快地在桌椅间穿梭。
老师说,同学们要团结。
十岁左右,约三年级,觉得男同学太顽皮,总在走廊上操场上奔波劳碌,虽然羡慕,但不符合自己的特色,没有兴趣去参加。
女同学喜欢笑嘻嘻地坐成一个圈,讲大家都笑的笑话,有点适应自己的特色,但别的男同学很少跟他们在一起谈和扯,自己不好意思参加进去,只有在旁边遥遥地望着。
孩子们认为,学校是天堂,很多伙伴在一起,总是很快活的事情。老师是皇帝,但从不骂我们,有时批评我们也都有根有据的,而且条分缕析,振振有词。所以都喜欢留在学校,就是在休息时间,比如中午、星期六下午和星期日全天,也喜欢学校,而且更喜欢,因为只有很少的人,就觉得本来属于全校七八百名学生的校园,只属于我们几个少数人了,大有天马行空的豪兴。
娱乐也向脑力劳动进化,比如打扑克,很讲究手气,但要玩好也需要动脑筋,因此,趣味性强于操场上的奔波,于是渐渐流行起来。
对我来说,打扑克是一种“玩”,而老师至少公开里对“玩”是不欣赏的,所以就不太敢在课间时候去参加,何况,这种游戏总是一呼百应,从来就不缺人手。
中午有同学不回家,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要打发,就经常借助扑克。
有几个中午,我没有回家,这就有机会在别人还没到校时,很自然地被邀请参战。
我现在所能记起的十岁左右的中午,曾经与我打过扑克的只有两个人,都是女的,一个叫孔秀,一个叫国利。
我为什么特别地单单地只记住她们两个人?
比较服人的解释是,我十岁左右,有了窥视异性的窃望,并且这种窃望下意识地支配了我的记忆神经。
孔秀是农村姑娘,家住梁家冲,中午向来是不回家的,产红薯时,每天带两个红薯,不产红薯或家中没有红薯时,中午就总是饿肚子。她的脸总是红红的,透着现在说来是健康的太阳气息。但皮肤还是细嫩,人老实本分,不多言语。
国利是典型的城里姑娘,也许是北方的基因,因为她真白,白净白净的。她有很多肉,但又不能说胖,只能说丰腴吧,实际也是恰到好处的。家在军分区,说一口动人的普通话。我为什么记得她?打牌时跟我对门,出手摸牌,一只白乎乎的手给了我强烈的诱惑,那丰腴的白,简直扣人心弦。我开始分神,讲话和洗牌、摸牌、出牌都有点机械和呆滞。但因为我平常就不好动,讷于言辞,她们可能也没有发觉。
我那时是没有情欲的,也不懂性是怎么回事,但这位国利同学当时摸牌的那只手,却极大地诱惑了我,虽然后来我不再心动神摇,可是现在那么久过去了,我还是能牢记这件事,是偶然的吗?
大约七岁的时候,我摸过一位女孩子的手。那时作业很少,娱乐生活也很单调。夏天的夜晚,最吸引人的游戏是捉迷藏,男的一边,女的一边。有一个夜晚,我们几个男孩一直追进了车间,寻到了汽车驾驶室,逮了几个“活口”,“押”着往有亮光的“公”地里走去。我和其中一位负责押送我的女同班同学建华,我们每个人抓住她的一只手,我抓的是她的右手,我自己手不方便,两只手都紧紧地用上劲攥住。大概我力气小,她竟没有喊痛。我可感到她的手跟我们男孩子的手不一样,特别圆润柔软,有韧性,很好攥,而且越攥越有味。
那时我只有七岁,一直记得这件事,不过当时只以为这是一个神奇的发现。
也是那时候,厂里有个家属,生下一个孩子,叫九斤。因为传说那孩子生下来有九斤重,很胖大,很多人都在议论。我们这些小孩也在传播,有一个说法刻骨铭心:一个女孩子扬起左胳膊,右手指着左胳肢窝说,是从这里生出来的。这里怎么生得出胖大的小孩呢?真是一个谜,因为特别奇怪,特别迷惑,所以记得特别清。
举这个例,是想说明,那时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性。但是也有快乐,就像很早就有人说的,一枝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