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的冬天
简清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伟大的作家托尔斯泰曾讲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想得到一块土地,国王对他说:“清早,你从这里往外跑,跑一段就插个旗杆,只要你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来,插上旗杆的地方都归你。”
第二天清早起,那个人就不要命地跑,太阳偏西了,他还不知足。太阳落山之前,他是跑回来了,但人已精疲力竭,一个跟头摔下去就再也没爬起来。于是人们就在他摔倒的地方挖个坑把他埋了。牧师在给这人做祈祷的时候说:“一个人到底要多少土地呢?就这么大。”
也可以说,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少呢?现在需要的就更少了,一个骨灰盒那么大的地方就足够了。简清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奇奇出来了,他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地找简清。以往简清也有来接他的时候,她每次来了都是站在大门的左边等他,这次坐在车里,奇奇哪里看的见。简清下了车向奇奇走过去,“奇奇,这里!”
奇奇大高个子,不胖不瘦,很结实。穿的干净利落。他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简清,笑嘻嘻地跑过来,说:“清妈妈,我怎么没看见你?”
简清开玩笑地说:“我藏起来了,你到哪里看得见。”她接过奇奇的背包,摸了摸问,“该洗的衣服怎么没拿回来?”
“没有该洗的衣服,我都洗完了。”奇奇说。
诸葛弘一看他们走过来,也从车里走了出来。
简清带着奇奇来到车前,指着诸葛弘一说:“弘一叔叔,清妈妈的知己朋友,也是你未来的弘一爸爸!”
奇奇定定地看着诸葛弘一,像是在审视他够不够格。也是在看,清妈妈人这么好,这样伟大的女人所选择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过了一会他主动伸出手说:“叔叔,您好!”
诸葛弘一被简清的介绍弄得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简清会这样介绍自己。他看奇奇伸出手,忙握住他的手说:“小男子汉,你好!”他心里很激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奇奇看,这个十四年前被自己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地放弃,置之不管的小诸葛补之,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他们走路的时候他刻意把他的小手贴到自己的大手上,让自己牵着他走;他稚嫩的声音说:“拜——拜,爸爸——。”他颠颠地跑到自己面前幸福地在他额头上亲一下……现在那只小手已变成了大手,他一直握着,握着不放……
奇奇小的时候是诸葛弘一一手带的。他把书房的行军床换成了大床,孩子晚上跟他睡,喝奶、撒尿、换尿布都是他一个人做,他尽心尽力没让这个孩子受到过一点委屈。
那时他虽然不喜欢姜敏,但他是那么爱这个孩子,或者说是那么的依赖这个孩子,依赖他身边这个相伴他的小人儿。就在他把自己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爱倾注在这个小人身上的时候;在享受着这份感觉的时候,姜敏还有蒋捷那么无情地剥夺了他的所有,无情地把他的幸福、他的欢乐、他的满足击得粉碎。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丢得干干净净。连自尊都丢的彻彻底底。使他变成一只可怜虫,使他失去自我,不得不缩到黑暗的窝里去疗伤,去舔自己的伤口。他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使自己不得不消失在熟悉他的人们视线以外。
奇奇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情,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有些异样地看着简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