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阳光明媚。
马哥在门口洗车,两个环卫大叔在对面清理垃圾,我走过去,想让他们帮我把两个破了边的花盆清理掉,他们有电动三轮车,花盆实在太重了。
“这不是你他妈该干的活儿!你个猪脑子!你是吃屎长大的吗!”旁边小吃店的老板突然对着他老婆咆哮。
他老婆正在洗刷餐具,愣了一下,并没有停手,继续干活儿。
我很纳闷儿,他老婆哪里错了?这些洗洗刷刷的活儿哪天不是她干的?
男人骂骂咧咧,出口尽是污言秽语。又在他自家店里摔摔打打,弄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女人一声不吭,一直在干活儿。
如果我是那女人,如果男人动不动对自己非打即骂……我脑补出108种弄死男人的方式,酒中掺药,饭里下毒,洗澡时的一氧化碳,睡梦中的尼龙绳索……都不解恨,直接一刀一刀砍死算了……一只鸟儿从眼前飞过,我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吓,果然最毒妇人心呐。
不过人家女人是万万舍不得害 死男人的,你看她,今天不光干完了自己的活儿,还把平日男人该干的活儿也给干了,因为男人骂累了自己坐在店里生闷气呢。
马哥洗好车在打蜡,环卫大叔已经把花盆弄上了三轮车,阳光依然明媚,暖洋洋的风儿吹着……世界多么美好,这小吃店老板为何如此暴躁?
我忽然后知后觉起来,是了,是了,这次男人骂的不是他女人,他是另有所指。
昨天下午,还是这两个环卫大叔,把对面晾满衣服的衣架抬过来,他们以为是我家的,说上面要下来检查卫生,衣服不能晾在马路对面了。
我说这是隔壁家的衣服,他们就把衣架放在隔壁门前了,隔壁两口子那时正在睡午觉,估计是起床后发现衣架被人挪动了,气不过。
其实前几天园区保安已经挨家挨户通知过的,我当时就把我们家衣架收回来了。
就这点小屁事儿,值得他大动肝火?是领 土被掠 夺,还是主 权被侵 犯?
我继续留意他家,女人今天也很反常,被骂了不但不生气,心情还很愉快的样子,如果以往,就算她不敢回嘴和反抗,也是会板着个脸情绪低落半天的。
只见她中午做好了饭,声音轻快地呼唤男人下来吃饭,那时男人已经上阁楼睡觉了,听到女人叫他,应了一声下来了,两个人竟然说说笑笑吃了中饭,好像上午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由此我更加断定,男人今天骂的绝对不是女人,而是私自移动他家衣架的人,“这不是你他妈该干的活儿!”就冲他这句话,就冲今天女人的表现,事实已经非常明确了。
或许他认为是我和马哥?或者他知道就是这两个环卫大叔?
可是他骂了不也白骂了吗?马哥和两个环卫大叔全程都没有理会,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人家可能以为他们夫妻吵架呢,谁会想到他这是在骂别人?也就只有我这么心思细腻心眼儿忒小的女人,能猜到他的意图所指。
不过,他白白送给我一篇写作素材不说,还让我更加鄙视他——指桑骂槐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别拉桑垫背,你指槐骂槐试试看啊,看会不会有人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