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班的车子有早班车和中班车:早班车是牛师傅开的,他和另一个副手同时上班;中班车要下午3点钟接班,我当副手,驾驶车子的是小吕。
小吕还很年轻,我又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因此,我们相处得还很融洽;牛师傅上早班,本来跟我们风马牛不相及,八杆子也打不到,但说了你可能不信,就是这位跟我们没啥关系的司机师傅,偏偏就跟我们过不去,尤其是跟我常常较劲。
牛师傅长得五大三粗,今年50岁。按说像他这样的年龄还没有到更年期综合症的时候,但他可能有洁癖,洁癖到了吹毛求疵的田地,这不能不令我生疑,他可能到了精神有障碍的年龄了。
足以证明他有精神障碍的例子不胜枚举。譬如,我们下班后,会对车子进行冲洗的,洗车一般都是我擦洗,我不让小吕洗车,人家开车一个班下来也够累的。
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们原来上班的上家对我洗车相当满意,从来没有呵斥我洗的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可是牛师傅却认为我洗车洗的马虎,他对我洗的车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他指出我不是车门没冼干净,就是车窗玻璃和挡风玻璃还有斑纹,不是车驾座没洗好,就是车尾后的车牌没洗亮堂……
这也就罢了,他刚来我们这儿时,他还在车队群里毫不留情地对我们进行曝光,吐槽我们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车队章科长怎么会请如此愚蠢的司机和副手呢?这令我们备感郁闷。
如果到此为止也可以,那也不会令我们十分难堪。问题是他还买了草酸,把凡是他认为不干净的车门、车窗玻璃和车挡风玻璃,以及车尾车牌,冲洗擦拭得干干净净,可以跟非常整洁的姑娘和少妇相互媲美。这也太令人备感无奈和无语了。
我认为把车子洗的即便像新嫁娘那么整洁,也改变不了车子奔驰的形象,洗车洗的再干净,它被我们装货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过,牛师傅却不这样认为,他依然认为我洗车不行,这让他就找了下次还会把车洗的那么漂亮的理由。
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冲洗和擦拭车子,不禁令人肃然起敬。我下班后洗车时也就特别注意,极力效仿牛师傅的洗车特技,努力把车子洗到令他满意的程度。
但我不会去买草酸清洁车子,因为车子又不是厕所,用不着像把厕所洗得可以摆筵席不闻些许异味,我也没那个闲钱,更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洗车就是洗车,没有必要像绘画绣花那样,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一言以蔽之,我没有洁癖,我不会吹毛求疵。谁会用草酸去刻意地清洁一辆装货的中型卡车呢?除非脑子进了水,或者脑袋瓜里少根弦。
然而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久就向章科长提出要单独开这辆车,从早上8点钟开到下午4点钟,理由是他进的那家材料店早上8点钟准时开门。
我们就这样跟刘师傅脱钩了,令人好不沮丧。可是后来我们去打探,发现那家店上午6点钟就卷起铝合金大门了。
我们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他一味地吹毛求疵,只是为了刁难我们,好让我们跟他主动提出离开那辆摄动董董爱你车牌号的卡车,他好在下班后再去给人装货,做些私活赚些外快零花钱;干私活到下班后也不能把车钥匙交到我们手里,防止我们跟章科长打小报告,他就想方设法摆脱我们。只不过我们忍耐住了他的吹毛求疵,他迫不得已才向章科长说跟我们脱去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