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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烧鸭啃西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在那个物质还有些匮乏的年代,我的原生家庭住在苏北平原兴化里下河水乡的一个村子里。那年,我父亲从村粮库出来,生产队安排他到村南蚌蜒河的一个支流河边的半垛子上种瓜,种的是水瓜和西瓜。瓜成熟后,由生产队长的儿子带着我划着船到四邻八村去卖,卖到不少钱和换到不少麦子,都交给队里了。

我白天卖瓜,晚上就跟父亲睡在看瓜的茅蓬里。夏天热,睡不着,我便留下父亲一人在屋里织踢罾(一种捕鱼的网罾),我则跑到瓜田的田塍边溜达。父亲很赞许我,我在皎洁的月光下,也不禁心潮澎湃,想起鲁迅写的闰土,觉得我也有些像闰土了。

闰土在月光中,手持一把渔钗向一匹猹刺去,那猹的皮毛油一般的滑,反从他的胯下钻过去了。我手拿一根树枝,也威风凛凛地在田埂上巡视着。不过,我没刺到猹,我却发现一个人向我迎面走来。这人我认识的,他是生产队里放鸭的,他把鸭子放进露天鸭棚里,船靠岸边停下,他就来跟我父亲唠嗑,摆龙门阵。因此,我对他友善地笑笑,并不把他当个贼来防范。

他叫李大勇,三十多岁了,身材魁梧,国字脸也很英气逼人,家庭成分也很好,可是却不知为何没娶上媳妇,至今仍然光棍一条。他六七十年代在村文娱宣传队里,专门负责敲锣打鼓。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一手敲击着挂在架子上的铜锣,一手敲打着放置在架子上的鼓,敲打得有模有样的。他一个人敲锣打鼓比两个人敲打得都好。那时他跟我父亲在宣传队里很说得来,而今,他放鸭,我父亲种瓜,两人更是惺惺相惜。

他有时候来我们的茅蓬里,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好几个人来,当然都是男劳力;有时候也会跟来一个长得漂亮但很泼辣的女人,不用说,那是他的相好。那女人有丈夫的,但丈夫不管她,也许是管不了她,也许是她对丈夫也很温柔,丈夫舍不得管束得她太紧。

他们不是白手来的,而是抓了几只鸭,在锅灶里烧好水,把放过血的鸭子放在滚水中烫一下,就开始褪鸭毛,然后对鸭子开膛破肚,洗好后就开始烹饪鸭子了。

女人在时,当然是她任厨师了,女人手巧,烧出来的红烧鸭子那叫一个棒,打嘴巴也不丢。由于鸭肉特别多,没家伙盛鸭肉,女人便叫她大勇哥帮着抬着锅,放到那个板桌上。大家围桌而坐,乘着鸭肉热腾腾地冒出袅袅的热气,敞开肚皮吃起来。

当然,我也坐在桌边大快朵颐。吃得好过瘾哦。不过,他们吃鸭肉还喝酒却没我的份,那时喝的是大麦烧,没啥喝头,我虽然20岁了,也能喝酒,但也没跟他们抢着喝酒。不忍心,就一瓶大麦烧,我一人就能喝半瓶,我若喝了,他们会喝不到醉醺醺的。

吃鸭时,有些人也会说一些荤段子,女人会骂他们想女人想疯了,但没人敢于对她动手动脚,因为她是她大勇哥的,谁也不敢,他们还没吃熊心豹子胆。

女人不在时,便是我父亲做烹调大师,但这种情况不多,只要吃鸭肉,女人肯定会来的。吃好鸭,口渴,父亲便让我和女人一道儿去摘西瓜。也许是女人漂亮运气好,我们摘的西瓜既蜜甜又起沙,甭提多好吃了。

哦,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吃烧鸭啃西瓜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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