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最后一天,在大卫·鲍伊的摇滚声中,读完了这部《曼城日与夜》。
这个世界上有新鲜事发生吗?是的,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新鲜事。比如在社会史博物馆里为什么会有恐龙?这是本书一开头就提出的问题。
曼彻斯特社会史博物馆,黛茜是白班保安,纳特是夜班保安。他们只是在工作交接时有5分钟的交集。
在电影《刺猬的优雅》中,老妇人荷妮是一个门房,身材肥胖,不喜交际,总是板着脸,极少有笑容,每天都处于紧张状态,总给人以一种严厉的感觉。可是,当她笑起来,却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光辉。她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对于她来说,读书简直不能说是爱好,而是她必须做的一件事,就跟呼吸或吃饭差不多。她的刻板让人们觉得她很古怪,甚至是傻里傻气。
刺猬的优雅(2009)中爱读书的门房荷妮
黛茜的性格很像《刺猬的优雅》中的门房。34岁的黛茜长相不好,平时也不化妆。她身材矮胖,对此有些自卑。她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满足于现有的事物。“一件东西本来就已经就很好了,为什么还要改进呢?”
黛茜性格内向,有的时候想诉说,却找不到人。她只想找一个倾听的对象,而不是要找一个帮她出主意、教她怎么办、或干脆替她解决问题的人。
黛茜值白班,纳特值夜班。博物馆里的值班室里有一本《希腊神话》,在工作间歇,两人都会去看那本书。他们就都发现有另外的人也在看这本书,但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对方。本书多次提到村上春树的小说《天黑以后》,这本书描述了夜晚后城市的独特情景,同本书人物的工作及心理都很契合。
同黛西一样,纳特也喜欢读书,对事物有自己的独立见解。他不喜欢那些刷朋友圈短视频的没有独立思考的人,他认为那上面的内容都是垃圾,看到的都是二手或三手的内容,那些人都是鹦鹉学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实际上脑袋空空如也。(p148)
两个人都有很多问题,黛茜的父亲出走了,母亲患了重病,妹妹在父亲出走的那一天被自己刺伤了(其实并不是);纳特离婚了,在他小时候,他的拳击手父亲经常对他和他母亲家暴,儿子又加入了帮派,这些给他留下了非常大的心理阴影,而他和儿子也无法融洽地相处。而且,他们还有共同的问题,博物馆可能不需要全职保安了,他们要失业了。
两个人在生活中都不如意,他们都在别人的安排下安装了一个“愚蠢的”手机约会软件,开始进行约会,他们对自己的约会对象都不满意。在一次约会中,本来在生活中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黛茜发现,馆里连续有展品被盗,可是,却没有人在意这件事。黛茜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两人决定一起破解谜团。
在街上,工作中,酒吧里,与我们有过短暂眼神接触的每一双眼睛背后,都有着完整的人生。不同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来来往往,除了他们选择向我们展示的面孔,我们从不曾真正地了解他们。我们所知道的永远没有我们自以为的那么多,尤其是对他人的了解。
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做一些明知不该做的事。我们重要的是理解和包容。最终,当我们放下心结,选择与生活和解时,才能真正去迎接世界上的美好,发现我们不曾发现或一直错过的东西。正如本书中的黛茜和纳特,只有抛弃执念,才能发现生活其实也是美好的,才能发现对方,才能和对方一起面对未来。
《海边的曼彻斯特》2016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能和解,所有的错误都能得到原谅。2016年的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就讲述了一个无法和解的故事,感人至深。有趣的是,电影中的曼彻斯特和本书中的曼彻斯特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破碎的,从出生的那一刻起,生活就开始鞭挞我们,除非我们非常幸运或非常富有。大多数时候,即使有这两样也无济于事。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地自我修复,即使这很难,也要一瘸一拐地过下去。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鲍伊在2002年异教徒世界巡回演唱会
书中提到了大卫·鲍伊(David Bowie)的音乐,他对摇滚乐的影响极大。他有着独特的声线,极有魅力。
作者交替用黛茜和纳特两个人的第一人称视角来推进情节,就像一个故事分别由两个当事人轮番讲述一样,这是本书在叙述上的最大特点。极大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提高了对读者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