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想起父亲的处事之道,让人不得不佩服,只是年少时的我并没有能够理解这些。
父亲带着半袋子银元回到老家,打院墙盖房子。这个院子里还有父亲的叔父一家也计划了进来。后来村里人把我们的院子说成堡子。最近村里规划拆迁,将我们家的院子当成文物保存了下来。在设计大门走向的时候,父亲执意将门开成西门,二爷家开的是南门。本来两家可以同时开成南门,向阳又整齐。但父亲觉得越是亲人越要保持距离,有距离就不会有摩擦。
我们的家离学校非常近,下课的十分钟还可以跑回家取一回馍馍,有时候早上家里没有馍馍了,就先去上课,等家里烙好了馍,课间就能回来取一回。因为父亲将大门开在西边,我回家总是要转一个圈,回家取一回馍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多走了好多路,少年时,总觉得大人笨,为啥不开南门。
父亲没有上过学堂,八九岁时跟着当参谋长的舅舅一段时间识得一些字。这样为他以后学裁缝打下了基础,因为学裁缝也是要计算尺寸的。
我们家的木箱有锁,大门也有锁,出门也会上锁,但父亲身上从来不带钥匙。父亲总是把钥匙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最容易被忽略。这都到心理学范畴了,我的没有上过学堂的父亲啊。那时没有去银行存钱的习惯,估计也不够存,总是用一块布一卷,就丢在木箱里,木箱的一把小钥匙就平放在砖头铺的窗台上。即使以后家里成员增多,多么不宽裕,可谁也没想到那把钥匙就是打开木箱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