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脑海里翻滚,快节奏地敲打着那快紧闭的心扉,我却有些慌乱无措了,在那一刻似乎没有一点缝隙了,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一点一点地,慢慢清晰。
不对,那是现实吗?对!应该不是现实的!难道是在做梦?但却似乎真真实实地经历过呢!还是不对,似乎错乱了,真实的过往好像和曾经的想象胶着了,乱了,乱了,我分不清楚了!
我在茫茫的记忆里徘徊,那些熟悉的,发生过的,与不曾发生的,在那个地方挣扎欲出,狠狠地撞击着我,我记得在那过去的某一天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景,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身发颤,无法自持,我默默忍受着那巨大的,不知来自于哪儿的巨大冲击,我知道,此刻,我无能为力,那就静静地忍受吧。既然无法避免,那就让它再清晰些吧!
是的,那是我曾经试图抹去的,或者不愿再被记起的,但确确实实我忘记好久了呢,曾经那样刻苦的,无可奈何的选择忘却,现在我难道却要把它推翻吗?
好吧,再想想又何妨,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等等,我先来根烟,就在那烟雾弥漫里讲吧,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来一根。
我记得的不多,请恕我不能从头讲起,但我会尽量讲清楚的。
在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那个经常在我的梦里出现的场景,但这个我可以确定的,那是前些年我亲身经历过的场景,但时隔许久,我的记忆里,或者是梦里总是挥之不去,以至于一次又一次在我的不经意间出现。它似乎是个布满刺的钩子,总绞进我的记忆里,不分青红皂白地,生拉硬扯,但那记忆的封尘太厚,往往只能碰到皮毛!但这次它似乎变得更强大了,我的记忆被搅开了一个小洞,好多东西拼命地往外涌,但不知道为什么,逃出来的那些我也不大记得的被称为记忆的物体竟然在那钩子上附着起来,我又跌进了那个场景,但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天空里飘着几许白云,属于冬天天空的淡蓝时隐时现,是不纯粹的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纵使是午后的一两点,阳光依然颓靡不振,凉飕飕的风偶尔袭来。
一阵微风拂过,将树上的挂着的佛像和近处竹竿上的符纸轻轻摇动,那微微的的风声被声势浩大的哀乐盖过,场景中的我不自觉地往远处望去,一片萧瑟的田野,巍峨却光秃秃的远山,收割干净的稻梗仍像一个个守旧的士兵排列着整齐的队阵,可那残荷枯梗却不守规矩横七竖八躺着站着也许唯有一场冬雨才能提起他们的兴致,因为那样或许才能体现他们残存的微弱价值——为那些山野的隐者和陶醉大自然的诗人奉上那场“枯荷听雨”。
可能听懂它们的人似乎又少了一个,那横亘天地的哀嚎不正是在为它们的老朋友送行吗?
随着一声号角,思绪再次飘近,哀乐更加悲凉,哭声更加强烈,也起风了(或许风本来就一直在吹),此时的悲嚎声,风声,与悲哀的乐声一起交杂,衬托出一场无比凄婉的氛围,使人不自禁地想落泪。欢快的音乐能使人愉悦,可哀乐一样能令人振奋,那种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感觉,此刻似乎感同身受了,一种莫名的痛快。
送行的队伍迅速地排成一条长龙,我也站入了那个行列,随着那婉转的哀乐,队伍紧紧的跟随着,走向老人的新栖息地。不对,此刻的我似乎在想什么,那是什么呢?弄不明白。似乎是陶醉在那音乐里了,如泣如诉,低回婉转,时而急促,时而回旋反复,而此刻在我脑海浮现的,是一张张脸,有儿童,青年,壮年,还有慈祥的老年,每张脸都何其相似,那慈祥的老者便是我此刻为其送行的人,当然除了那老者的脸,其余的我都未曾见过,但无一不是笑脸。或许在我头脑中浮现的。便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吧!
我应该停留在这样的想象里的,但我似乎又稍稍移动了我的目光,我瞥见田野的空旷,在高耸的山处断绝,我望见横亘田间的一米来宽的小陌直地延伸到山脚。这条路似乎好长,我们走了好久,好久。
不对,那些人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萧瑟的田野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在不停地迈着步伐,似乎还是在走向那个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