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时休。月明人倚楼。
这是张三前30年的命中意难平,后30年就不得而知。独睡家中近三年,还经常会梦到与她之间的纠缠。
张三来自一个东北的小地方,小小的楼区,小小的街道,小小的城市,小小的东北锁住了他前十八年的每分每秒。2011年来到了转折,和大部分淘气的男孩子一样,张三的小聪明哪里都释放,就是收心不到学习,幸亏他母亲的严厉看守,好歹是读了南昌的一所本科学校。
儿行千里母担忧。
放心不下张三的二老早早这陪着坐了近40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南昌报道,找到宿舍和舍友打个简单的招呼就起身和父母去了庐山放松下,着实是有些水土不服。
是真的热,是真的远,从没感觉回家一趟会这么久。
卡着最后一天,张三在市区火车站送别二老返乡,看到父母进站台后不断地挥手示意他回去吧,张三在车上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留下了泪水。
坐着出租车司机故意绕路的50分钟总算到学校,每个院系每个专业每个班级都像在收纳盒里的某件东西,找到了自己的班级,默默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后的位置。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挡到别人看前面的风景,毕竟在人均身高170左右的地方,185的身高真的有些鹤立鸡群,扫视广场一圈很难发现几个同道中人,这是在东北从来都不曾体验过的感觉。
张三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上面的空气都有一丝丝甜味,可是就是热得慌。
在班助的协助下,张三光荣地成为最后一个加入班级QQ群的同学,在2011 的时候,微信推广还没现在这么普及,更多时候还是用QQ。群里热闹的信息很快就把班助发送欢迎张三入群的信息给淹没。张三看着不断刷新的信息,他觉得没人注意他还挺好的,毕竟他插不进去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很可能办理40多人就他一个东北人。
张三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无所事事,默默地看着群里的每条消息,以及和家乡好友互相吐槽。
“滴,滴,滴”
突然而来的好友添加让张三有些懵,尤其看到是群内添加,更加懵了。而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是添加他为好友人的头像。
一个早些年有些非主流的大头贴头像,不是很土,甚至有些,有些,有些可爱?
果断通过,怀着一段雨后艳遇的想法等待着对方第一条信息。
“你吃什么长那么高的啊?”
????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张三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你是哪位同学啊?”
“你不知道我是那个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能是我比较喜欢吃肉吧”
“爱吃肉怎么不胖啊?”
“你叫什么啊?”
“你这么高,上面的空气是不是很好啊?”
“。。。一样的吧应该”
“你站在那里好像长颈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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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地聊到集合结束,然后大家都作鸟散,像极了大雁南归,飞向食堂去觅食。
名副其实的人生地不熟,而且好像找不到一个可以像学长学姐们那样聚堆坐在操场,湖边促膝长谈的人。还好,他还有影子和他勾肩搭配走回空无一人的宿舍。闲来无事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尽量让自己的床看起来有一点家的感觉。
可是就是没一点像。
四个舍友陆陆续续地回来,黑矮子的本地佬叫李四,岁数最大的叫王五,看似文青的那个叫赵六,岁数最小的也是班里男生最矮的叫孙七。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而奇怪,厕所躲着老师的一场抽烟,翘课去网吧通宵,装着成年人的醉酒,以及一场夜聊就足够让几个平行线上的男生交叉到一起,好到像多年老友一般。
“你干嘛呢长颈鹿?”
张三洗漱完躺在床上,看到了4小时之前的信息。想了想她应该睡了吧,那就别打扰人家姑娘睡美容觉了吧。默默地打开飞行模式,打开小说,沉浸在情节跌宕起伏的江湖当中。
在张三不知道是睡了还是看小说的时候,又来了一条信息。
“晚安”
不过注定石沉大海,飞行模式无敌防骚扰,堪称杀毒软件中的卡巴斯基。
她此时刚到宿舍有些懵,有些委屈,甚至有些气愤。刚从老乡会的聚餐中回来,餐桌上看了几次和张三的对话框。甚至怀疑手机是不是停机了,为什么就是不动呢?这是她进入大学第一次主动加别的男生,之前都是男生搭讪也好,从舍友那里要到也好,或者什么别的方式加的她。毕竟在这个普通的学校,美女还是不多的,她觉得自己有资本嘚瑟一下,毕竟自信的女人最好看。
她不仅自信还有些漂亮的。
想着这个该死的长颈鹿半小时内不回她信息,那就不要再理他了。你是哪块小饼干,我才不屑。
注定失望的,一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张三的信息,算了睡觉了,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
不就是长得高高瘦瘦有些干净,哟苏哈德,又不是很帅,而且那么不会说话。
而张三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不回复信息的动作,差点与这段感情失之交臂。同时不曾想到的是,张三和她爱恨纠缠的7年之久,甚至至今还没办法彻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