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往事让人回味,比如某一个瞬间就成了难忘......这些剪辑就是独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景。
01 二哥的小旅馆
十五年以前,是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光辉岁月”......那时候,我做商超,二哥干自己的小旅馆,都在靠近临沂的繁华地段——解放路中段,无疑,二哥那里就是我们的“据点”。
在那时,我和二哥就已经认识有五六年了......
我在商超做的采购,除了早晨有点忙着进货之外,其他时间相对自由......因而,我基本都是窝在二哥的小旅馆里,看他们打牌,陪他们唠嗑,中午还能一起喝一杯......
明确了这么一个好所在,和二哥走得比较近的、谈得来的以及那些到市里来“打秋风”的,一般都把二哥这里当成了落脚点,因此,二哥这里显得颇为热闹人气十足。
当然,我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我负责的是超市里的生鲜和干货采购,因此“油水”不少,掐头去尾的,我基本都带到了二哥这里——无形之中,二哥的小旅馆成了我们的小饭馆。
有几个临时找不到工作的小兄弟,或者干脆说把这里当成了“收容所”的那几个,天天陪着二哥打牌,这正好应景了二哥的“无聊”......
其实,从别人手里盘过来的时候,也是一个偶然......老板原来是一个女的,二哥有一次来市里办点业务,晚上住在了该老板的旅馆里......
但那晚碰巧,老板和两个孩子睡得晚,又是大冬天的,在室内生着了蜂窝煤......二哥晚上起夜上厕所,闻着煤气味很大,越靠近老板的房间,味就越足......凭感觉和经验,二哥敲响了老板的房门,但没有动静......二哥觉得不对头,用力撞开门后,发现室内一片狼藉——显然人已经煤气中毒了。
由于发现得早,抢救及时,最后人都没什么事......事后,老板非常感激二哥,在闲谈中得知二哥临时也没什么事做,就把自己两个宾馆中的其中一处“让”给了二哥来经营,前提是免一年的房租......算是对二哥的一种报答吧。
每每想起这段经历,二哥都说人就是“互为贵人”吧。
说实在的,二哥这处小旅馆也就称得上是小本经营,比一般打工要强一点舒服些......因为靠近中医院,客源基本就是一些中午休息或暂住的流动人员......但是,日子久了,我发现二哥的客源里有一些特殊的客人。
那就是“钟点房”的生意不错......二哥也曾不止一次地说,刚开始不懂经营之道,慢慢地才发现“钟点房”生意才是来钱路。
凡是过来开“钟点房”的都是成双入对的......有男女,也有男男,并且还有不少是学生模样的。
每次客人走后整理房间,二哥都会骂骂咧咧......虽然留下的那些污秽之物和床单都要操持清理,并且比较费时费力,但面对每天几轮下来的入住量......二哥对收入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由于不懂路子......据说还是遭人举报了。
02 险象环生
那天中午不到九点,我正在看二哥他们围桌打牌呢......突然进来了不少人,事后方知是车站派出所的便衣......
二哥被带去协助调查了......事发突然,我在情急之下,想起了旅馆原来的老板,因为二哥的引见我见过并留下了电话号码......对,她对这一行懂,具体怎么处理,她应该有路子......
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她说“事情不大”,旅馆手续都齐全,无非是例行检查吧......剩下的事情由她出面......
总算做到了心中有数......正在我松了一口气时,门口又有人歇斯底里般地敲门!
我感觉不对头......大白天,哪有这样敲门的?在里面锁门,这也是二哥走时告诉我的——说在他回来之前,暂时不要营业了。
听着一声紧似一声地敲门......不出去看看,也不是事儿。当我走到门口时,从缝隙里发现好像就一个人,在我开门的瞬间,外面那人夺门而入......并随之又把门反锁上。
“大哥,救救我......”那人边说着,边拽着我向里面走,看他急切的样子,我有点懵......
来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一米八的个头,一头短发,还算精神,但极其狼狈......上身休闲黑色夹克,穿了一条牛仔裤,脚蹬休闲旅游鞋,看样子是跑得,满头大汗,一身尘土,鞋上似乎还有泥水......衣服有过打斗的痕迹......
“大哥,后面有人追我......他们没发现我进来,麻烦你把我藏起来......他们如果进来,你就说没见过......求求你了”说着,来人扑通给我跪下了......
慌乱之际,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想着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又不知他什么来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外面又传来了吵吵嚷嚷的敲门声,这次敲得更狂野......
“大哥,他们追来了......快点,让他们逮住我,我就死定了”来人急得要哭了。
我彻底被他的可怜相打动了......什么先别说,把他藏起来......我急急地领着他跑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单间......“你抓紧把衣服脱了......钻到被窝里”我命令似的,在来人还有点迟疑的刹那里,我又怒斥他:还等什么?听我的......否则我可不管了。那人一听,赶紧乖乖地利索地把衣服全脱了,一头钻进了被窝......我把衣服和鞋子给藏好了,转身出来锁上门......
平息了一下心情,我才磨磨蹭蹭地到了门口......开门后,发现外面站了五六个人,个个五大三粗的,大大咧咧的样子都挺“社会”。
“刚才有没有跑进来一个人”其中一个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没有啊”我赶紧确定地答道,“没有?......大白天的怎么锁门干嘛......开旅馆还有关门的”他明显是不相信。说着,这伙人就进来了。
我也不能怂啊,这是我的地盘!我赶紧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里面可有客人在休息呢......请你们不要惊扰了他们”。
看来真是“秀才遇上兵”了,他们完全不吃我这一套......径直挨个房间推门查看,眼看就要到二楼了......
我有点后悔,也是真害怕了......看样子,这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一旦把那人揪出来,我这连人带东西的,还好的了吗?
大脑急速旋转......我想着万一的对策......
到了那人藏身的屋门口了,“这屋门怎么锁着”那帮人立马引起了骚动,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似的,“噢,我的家人在里面睡觉......我怕打扰了,就把门上了锁”急中生智,我随口说道。“打开,看看”他们显然是要看个究竟。
我也是豁出去了,在打开门的瞬间,我盯着他们的反应,心里默念着“你千万要配合,在床上别动”——我怕那人有过激行为,万一露馅......
就在这伙人打算到床边时,我突然来到床前,扯起被角钻进了被窝,并以惊恐和慌张地模样抱住那人的头......一是为了不让他们认出来,二呢为我自己打掩护......
那群人一看这阵势,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不屑一顾地笑了:没想到老板还好这口!
说话间,他们退出了房间......我见他们都出去了,就随之起身出门,并顺手把门又锁上了......
在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们又挨个看了其他房间......在极不情愿地骂骂咧咧里,他们都囊着出门远去......
我确定把大门锁好后,赶紧转身到了二楼......在打开门的瞬间,看见那人正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他也在看那伙人走了没有......
见我进屋,他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脸一红,又钻进了被窝。想起刚才的一幕,我说“也是没办法,请见谅”。那人嗫嚅了片刻,“我还得谢谢你呢。”
经过解释,我才知道,他们是因为债务纠纷才出的这事,说白了,就是高息放债......小伙说,一旦被他们逮着,轻了是一顿暴揍,重则真得落个残疾......
我把他的衣服、鞋子都给拿了出来......见他慢慢穿好,我忽然发现这个小伙子长得其实挺标致......
“大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我身上也没钱”他面露难色,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我把他待到二哥的传达室,“都是情急之下,说什么报答”我也宽慰他,并说希望他好自为之,赶紧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
他把电话和家庭住址留给了我,说以后常联系,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说完,又给我跪下了......我赶紧把他拉起来,并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