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打开窗户,头顶蓝天白云,又是一日艳阳高照的天气。仰头看见对面高楼里,有一扇巨大的玻璃幕墙内满是雪白,蓬松的棉花,沾满了巨幅玻璃的一大半。我正想着,怎么现在还有人家在家弹棉花,做被子啊?弄得满屋棉絮不拍呛着啊?而且是一大早!
正当脑子里一个个问号不断出现时,忽见这棉花山开始移动。原本左面高的小山移成右面高了,再一会又成了满屏的棉花山了,最后静止在一半玻璃幕墙,一半棉花山的状态。
心里正好奇着,怎么没有见到人影在弹棉花呢?反而弄得棉花堆忽上忽下,是机器在操作么?
随着棉花堆的又一次移动,我将视线移到了幕墙对面的天空。只见湛蓝的天空下,一堆堆棉花般地白云随着风儿的强弱,慢慢地变幻着姿态,一会儿是散着的,一会儿又堆起来,再后来叠成小山,变成人形,树形和小动物......。
我又回看大楼的玻璃幕墙,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变幻莫测。
原来玻璃幕墙充当了一面镜子,将天际中移动的景象带回到了生活中。多么壮观,伟大!
这样的场景使我想到了小时候,弄堂里每隔几年,就有人家请师傅上门弹棉花。两条长凳,上面放一块木板,主人家拿几条用旧了,发黄,且硬邦邦的棉花胎,请师父重新弹一下。
放眼望去,木板上的老旧棉花胎,在师傅的巧手拉弹下,那蓬松的棉花就像天边的白云,雪白,柔软,高高隆起,慢慢移动;又在师傅的拉,磨之下,被红色的丝线规则地网起来,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最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
那是物资短缺的年代。一条被子,经过几次翻新弹一下,用个十几年是不换的。家家户户都有发了黄的棉胎,都有翻新一下的需求。所以弹棉花也是当时市井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师傅弹过的棉花胎,跟新的一样,又白,又松软。记得一首儿歌写到:“弹棉花啊 弹棉花,半斤棉弹四两四哟,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要出嫁哟”。
确实,姑娘出嫁那是必须新弹的棉花被子。因为“松软,高厚”所以“喜气,福气”绵绵。另外,弹棉花的过程中,随着棉花的纤维变短,棉絮会随着风儿漂浮,也就是现在说的会有损耗,原来半斤的重量就变轻了,师傅会把自己带的新棉花添加进去,做到符合主人需求的重量。
弹棉花还真是一门工匠活,两位师傅要紧密配合,经过多次的铺,弹,压,拉,磨,一整套工序下来,一条暖暖的棉被就在匠人的手中完成了。从弹、拼到拉线、磨平,看着简单,做起来却也挺费时间,再熟练的手艺,一天下来,也就不过能弹上两三条。
听母亲说,请师父上门帮忙那天,家人要准备好一日三餐,早上等师傅到了,先吃早餐,豆浆,糍饭,油条招待好;中午饭菜中要有荤菜,让师傅吃好,吃饱,才有力气做下午的活;晚上天黑收工时,也要让师傅用好晚餐再回去。毕竟这是力气活呀。
师傅收工后,妈妈抱着松软的三床被胎,连声感谢师傅的辛苦付出。
记得小时候,请师父大多在夏季,因为这活必须在室外完成。夏日的风不大,气候也好。找个避阴的过街楼,就可以上手了。
一天下来,只见师傅们带着的口罩上,头发上,眉毛上,浑身上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个只剩下人形的身影,那个低头,敬业工作的工匠,足以让所有人动容。
听妈妈说,工作着,师傅是不便喝水的,就这么围着床板,附身翻胎,一干数小时。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才脱下袖套,浑身上下扑打干净,才进入“东家”房间。用餐前,会用自己带的毛巾,洗把脸,再喝一大杯水解渴。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普通人身上的动人之处,大概就在于此。
师傅弹出来的松软棉花胎,像极了天上的云朵,洁白,蓬松,无瑕。
夏天的云有时温柔,有时调皮,温柔的时候可以感觉丝丝凉意,调皮的时候也会让人们感到十分炎热。夏天的云漂在蓝蓝的天空中成了天空的点缀,而蓝蓝的天空也成为了夏天云的背景,在天上,人间构成了一副夏云画卷。
师傅的劳动就像人间美丽的画卷,用自己的手艺,用这项关乎每家民生的劳作,绘就人间最动人的画面。
想必这夏季云朵细微的变换也正是对这座城市、对生活本身无尽的爱吧!人生是短暂的,匆忙的,但是这短暂和匆忙不应成为生活的重负,更不应该泯灭该有的自然之爱、人间之情。
我爱师傅工作时的专注,和对每一个顾客的尊重,虽没有豪气万丈,没有荡气回肠,却能迸发出惊人的能量。从学习到工作,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
清晨起来,打开窗户,头顶蓝天白云,又是一日艳阳高照的天气。仰头看见对面高楼里,有一扇巨大的玻璃幕墙内满是雪白,蓬松的棉花,沾满了巨幅玻璃的一大半。我正想着,怎么现在还有人家在家弹棉花,做被子啊?弄得满屋棉絮不拍呛着啊?而且是一大早!
正当脑子里一个个问号不断出现时,忽见这棉花山开始移动。原本左面高的小山移成右面高了,再一会又成了满屏的棉花山了,最后静止在一半玻璃幕墙,一半棉花山的状态。
心里正好奇着,怎么没有见到人影在弹棉花呢?反而弄得棉花堆忽上忽下,是机器在操作么?
随着棉花堆的又一次移动,我将视线移到了幕墙对面的天空。只见湛蓝的天空下,一堆堆棉花般地白云随着风儿的强弱,慢慢地变幻着姿态,一会儿是散着的,一会儿又堆起来,再后来叠成小山,变成人形,树形......。
我又回看大楼的玻璃幕墙,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变幻莫测。
原来玻璃幕墙充当了一面镜子,将天际中移动的景象带回到了生活中。多么壮观,伟大。
这样的场景使我想到了小时候,弄堂里每隔几年,就有人家请师傅上门弹棉花。两条长凳,上面放一块木板,主人家拿几条用旧了,发黄,且硬邦邦的棉花胎,请师父重新弹一下。
那是物资短缺的年代。一条被子,经过几次翻新弹一下,用个十几年是不换的。家家户户都有发了黄的棉胎,都有翻新一下的需求。所以弹棉花也是当时市井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师傅谈过的棉花胎,跟新的一样,又白,又松软。记得一首儿歌写到:“弹棉花啊 弹棉花,半斤棉弹八两八哟,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要出嫁哟”。
确实,姑娘出嫁那是必须新弹的棉花被子。因为“松软,高厚”所以“喜气,福气”绵绵。另外,弹棉花的过程中,随着棉花的纤维变短,棉絮会随着风儿漂浮,也就是现在说的会有损耗,原来半斤的重量就变轻了,师傅会把自己带的新棉花添加进去,做到符合主人需求的重量。
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最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
弹棉花还真是一门工匠活,两位师傅要经过多次的铺,弹,压,拉,磨,一整套工序下来,一条暖暖的棉被就在手艺人的手中完成了。从弹、拼到拉线、磨平,看着简单,做起来却也挺费时间,再熟练的手艺,一天下来,也就不过能弹上两三条。
听母亲说,家人要准备一日三餐,早上等师傅到了,先吃早餐,豆浆,糍饭,油条招待好;中午饭菜中要有荤菜,让师傅吃好,吃饱,才有力气做下午的活;晚上天黑收工时,也要让师傅用好晚餐在回去。毕竟这是力气活呀。
妈妈抱着松软的三床被胎,连声感谢师傅的辛苦付出。
一天下来,只见师傅们带着的口罩上,头发上,眉毛上,浑身上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弹出来的松软棉花胎,像极了天上的云朵,洁白,蓬松,无瑕。
夏天的云有时温柔,有时调皮,温柔的时候可以感觉丝丝凉意,调皮的时候也会让人们感到十分炎热。夏天的云漂在蓝蓝的天空中成了天空的点缀,而蓝蓝的天空也成为了夏天云的背景,在天上,人间构成了一副夏云画卷。
师傅的劳动就像人间美丽的画卷,用自己的手艺,用这项关乎每家民生的劳作,绘就人间最动人的画面。
想必这夏季云朵细微的变换也正是对这座城市、对生活本身无尽的爱吧!人生是短暂的,匆忙的,但是这短暂和匆忙不应成为生活的重负,更不应该泯灭该有的自然之爱、人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