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蛇（二）鲁迅的美女蛇与飞蜈蚣

倘若翻读鲁迅其文，便不得不提及美女蛇。所谓美女蛇，即是赤练蛇。据说这蛇非比寻常，人首，蛇身。据说远古造人之神女娲，就是此种形态。然而女娲是神，是造人的，且能有此等能力，可谓至高无上者。但赤练蛇却不然，是妖，且是这等人首蛇身，显然是下等之物，不及人的。虽然，女娲就是以此等形态而造人。何以下等呢？是因为它在诱惑读书人，并且遮掩自己的身形，伏在墙上，显然这是骗人的把戏，也似乎专门诱骗那些老实的读书人，以便可以啖之矣！于此可以觉察出，赤练蛇是与读书人为敌的。我以为美女蛇的厉害之处，并不再那张美女的脸，而是可唤人的名。庄子谓：名者实之宾也。于是，循名责实起来，唤其名便成其为弑人者的武器，一如自诩为读书人而执其种种观念来害人。想来好执观念者与赤练蛇唤读书人的名，并无质的不同。但和尚却多事，不禁让赤练蛇无肉可食，又吸食其脑髓。于是，人首没有脑髓就此亡矣，徒剩下蛇身，且更无从唤其名了。无名，即是混沌，有名，格物之端也。然而徒有其名，而不以物为然者，最终也不过是死在空名之下。而多事飞蜈蚣，就是为其治此而存焉。美女蛇本来并无可怕之处，其身形怪异，可以识别。而难以识别者，则是那些如美女蛇可唤其名又啖其肉者，就藏匿在我们其中。而与之相较，美女蛇则又有些不幸了。实在的说，造就此美女蛇者，才是悲剧的根源。或许将来，我会给美女蛇写下墓志的铭，也算为其不幸而正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