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北湖头老韩》
许多歇后语,切合实际接地气,使人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例如:外甥打灯笼一一照舅(旧);又如:火车进站一一出了旗(奇);又如:⋯⋯等等,数不胜数。
在农村还有很多很多,散乱无章在的歇后语,在歇后语的书本里面,无法找到。也有的听起来很切实际,但有些淫秽色彩,不堪入耳。同性之间只可意会言传,不可作文。实践出真知,通过常期的生活习惯和接触,从中出现了好些歇后语,乍一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有人给你小鞋穿,或者专门刁难你,这叫治人。下面就说说这个故事。某村有一人,小名(乳名)叫大丫,大名叫(不说他姓什么了)志仁。如果遇到整你受委屈的时候,不说治人。人家会说:大丫不叫大丫,人们就会联想到大丫叫志仁,同时也就意味着:治人,这个歇后语就出来了。还有一个,某村,一位老妈妈带着儿子去相亲。儿子都小四十了,媒人谎称三十里外。男方多少有点少电,个不高,头三句话还行,第四句话就下道。临相亲时,媒人对男方说,尽量少说话。这天,双方见面,女方的妈妈问男方,多大了,有二十七八。男方谨记媒人的嘱咐:少说话。回荅:还大,女方妈妈又问:三十啦,男方荅:还大,又问:三十二三,荅:还大。女方妈妈闻听此言,顿感不妙。辞别媒人,带着闺女慌忙的走了。男方大名叫(不说姓什么)志贵,后来就来了个:志贵相亲一一还大,又出来了这个歇后语。还有一个有点搞笑,某人四十左右,有些幽默,好开玩笑。一天,他的母亲突然病逝。某人乳名叫油篓,出门遇到熟人,熟人问,母亲怎么样,好了吗?某人手一摊:好什么,完蛋了。后来有什么事,就说:油篓娘,人们就都知道是完蛋了。
提起北湖头老韩,方圆几十里地没有不知道的,还是个歇后语。杨集瞟西北八里地,一溜三个北湖头。西北湖头、中北湖头、东北湖头,故事得说从头。
从前,中北湖头有一大户人家,姓韩,家有良田百亩,也顾有长工、短工,生活也算富裕。但这个老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整天煎饼、稀饭、咸菜棒。给他家干活的长、短工,一肚子不满意,包括自家的老婆大人孩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后发发牢骚。此人太细,太小气,什么事,丁点都算的切骨。比如晚上吃饭,连灯也不准点,嫌浪费,到月亮地去吃。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穿,整天前滴着后拉着,油儿麻花。久而久之,外人背后送他个外号一一死种。从那之后,凡有人说:北湖头老韩,大家都知道说的是什么了,一一死种也就成了歇后语了。
旧社会,土匪横行,马子成窝,踩个点,劫个人质,要交钱赎人,不然的话,就撕票。还有一条,假如遇上劫匪,身上东西都给他,保命要紧。如果问你有熟人吗?这里有认识的人吗?千万千万说没有,有也没有。如果说有认识的人,坏了!不死也得死,就是说,绑票与绑匪不可照面。
话说某年夏天,土匪打听老韩要去某处赶集,命两马子在荒郊野外,半路上劫人索要钱财。可这两马仔少见老韩,不知啥样,就知道家大业大,肯定穿戴华丽,与众不同,打扮很讲究,很有气派的人。
两个马子来到一路口隐敝处,歪头在那死等。过午了,西晒太阳,烤的人难受,又渴又饿又热,小脸晒跟红虾似的。一等两等,急了眼,站在路口,东张西望。这时,过来一五六十岁的老头,头戴一个破烂斗笠没有边。身穿黑色粗布袿子,前后好几个补钉,浑身上下不值半刀草纸钱。被热的满脸是汗,抹的跟花瓜样,好像两三天没洗脸。站住!一声吆喝,把来人吓了一跳。两马子拦住去路,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有钱的大户人家的样。又问:你姓什么?来者见状,心里早已明白一二,忙点头哈腰的说:我姓刘。两马仔一听是姓刘,忙又问:你在集上见到北湖头姓韩的吗?来人一听,微微一震,:㕭,㕭!你说的是他呀,我来时,他正在蓬底下吃油煎包子呢。滚!来者一缩鼻涕,:嘿嘿,稍等稍等,一会儿他就过来了,说完鞋底抹油一一滑下去了。
两小贼又憨等了半个时辰,忽又见来了一人。忙拦下问道:你是老韩?来人道:什么老热老寒,刚才过去才是北湖头老韩!两马子一听,立马楞在当地,目瞪口呆,木头桩子似的,跟死人一样,所幸的,还有口气。
日后,一传十 ,十传百,老韩的故事传遍乡里,流传至今。当下,只要有人一提,说:北湖头老韩,就都知道是说的是一一死种。
这就是:北湖头老韩一一死种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