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干活很晚才收工,主要是我们送货到那个荒凉偏僻的山间工地,不知为何工地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好像是民工跟老板发生了薪资的冲突,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就跟着等了足足有四个多小时,这就让我们要到很晚才收工。
心里很不快乐,但一想到一个月后就不要再到山间工地,只在城里开车转转,又逛了街观赏了城里钢筋混凝土的旖旎风光,心里就甭提多爽了。司机小吕把超轻卡车好不容易从山里开出来,开到城里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辉煌。
小吕把车子停在路边绿化带边。晚上交敬言回家了,男的跟妻子儿女团聚,未婚的女孩子可能也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男朋友的怀里在喝咖啡,因此,小吕不怕他们来管。
我们从车上下来,顿觉凉风习习,好舒服,但肚子饿得咕咕叫,又让我们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家路边摊饭店填饱肚子,那种舒服劲儿早已荡然无存。一个人饿得前腔贴后腔,什么诗情画意也撩不起兴趣。城里的美丽的夜景虽然近在眼前,但我们却觉得离我们很远。
我们到了一家名叫“好再来”的小饭馆,还是我对老板说:“来一碗扬州蛋炒饭!”我们经常来这家小饭馆,因为觉得好,所以我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我们用实际行动很好地诠释了这家小饭馆的牌匾:好再来!
老板五十开外,蛮富态的,穿着黑色的伪唐装。他对钱看得紧,依然板着面孔说:“一碗八块钱,二八一十六,两碗扬州蛋炒饭十六块钱。”这点钱我们当然不差,我从黑皮夹里拿出钱给他,小吕则是用支付宝给他刷付了钱。老板收好钱,才一溜小跑地到饭馆后厨里去炒饭。
其实小吕是受我的影响才吃扬州蛋炒饭的,我对扬州蛋炒饭情有独钟。这种恋扬州蛋炒饭情结,缘于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扬州蛋炒饭。母亲是扬州人,那年她抱着弟弟带着我回娘家,我们在扬州一家路边摊上吃过扬州蛋炒饭。扬州蛋炒饭,饭米粒油光光的,像璀璨夺目的珍珠,一颗颗的盛在那一只白磁大碗里,母亲要了两碗,她和弟弟吃一碗,我单个一大碗。不要说吃了,光是看一眼如珍珠似的蛋炒饭饭米粒,就让人垂涎欲滴。蛋炒饭里金黄金黄的蛋片儿拌在饭里,饭里面还掺入些青翠的葱花,惹人怜爱不已;吃到嘴里,不咸不淡,炒饭的摊贩放的盐末很适中,因此觉得吃的香喷喷的。那是我吃的最好吃的扬州蛋炒饭。以后想再吃也没能吃到。
不曾想得到,多年以后到这个南国边陲小城,我又看到了扬州蛋炒饭,我不禁心生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尽管边陲的扬州蛋炒饭是盗版的,饭粒粘在一起,炒的还不是很好,但既然有了,那就聊胜于无了,我吃在嘴里,香在心里。就像在沙漠上久渴的人看到了希望的绿州,掬一捧那清格凌凌的甘泉,喝到嘴里,甜在心里,连身上的每一个汗毛毛孔都觉得是那样熨帖舒坦,甭提多舒爽了。
不一会儿,小饭馆老板端上两碗扬州蛋炒饭给我们吃。我们赶紧吃了,然后走出门,上车走人,把城市路边的霓虹灯远远地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