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想想这个家,他也一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
如果自己走了,就真真是撇下这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去过活找生路了。
哎,自己前辈子是造得什么孽啊?我来到这世上就没有享过几天福啊!我只知道生而为人是这么苦啊,自己就是个苦命的人。
余从德左想想,右想想,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他辗转反侧,两只眼睛在这漆黑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地游弋着。他的心也和此时自己的眼睛一样,没有底,没有把握,对明天的日子没有任何的信心。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
今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这时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好像被推开的声音。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父亲下床走出来一看,原来是登三这个臭小子跑回来了。
登三由于昨晚在柴火垛里凑合躲藏了一夜,自己这是第一次在这野外过夜,而且他认为三妞和父亲在雪夜里不顾寒冷,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们对自一定很失望。
自己的行为可能也让父亲和三妞痛心难受了,所以实际上他这一夜也不可能睡好。
此时的登三,蓬头垢面的,脸色不好看。现在他站在堂屋里父亲的面前,就等待着来自父亲的那一场暴风雨一般的惩治。
“爸爸,我错了。您打我吧?”
此时余从德看着这个一脸疲惫的儿子,心里已经在心疼他了,不知道他昨晚在哪里过的夜?受了多少罪?哎!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
父亲心里把昨天的事好像已经忘了一大半了,他的气好像也不像昨天那样大,已经消了一大半了。
“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看,你到底错在哪里?”
听到父亲这么一问,登三犹豫了一会,好像心里做了一会斗争似的,他脸上的表情由犹豫到逐渐坚定下来。
登三说:“我错在不该赌气跑出去。”
父亲听完儿子说的这一句话,觉得他好像没有说完啊,就等待他往下面继续说,不该说不去上学的话时,可是父亲等了很长时间就是等还不到登三的这句话,父亲在提示他继续往下说,继续深挖自己的思想深处的阴影。
可是父亲一直也没有等到自己想听到的那句话。反而听到的是自己一直不想听到的那句话:“我真的不想上学了。”
登三的话放出来了,可是父亲余从德的心更痛了。
他没有想到经过一夜的考虑,这臭小子并没有改变昨天气哄哄走时的想法。
父亲气得说不出来,想说时,又是一阵咳嗽声。
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不想上学的理由,至少三点。
登三列举了应该超过三点以上的理由。
一、自己读书很笨。别人都背会的课文,自己到最后还不会读。
二、同学们都孤立我,连放学回家走路,他们都不和我一起走,更不和我搭话。
三、老师也不喜欢我。
四……,
登三一股脑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毫无保留地不假思索地不顾后果地全盘托出。
正在登三说得起劲时,父亲的脸也越来越难看,好像脸都已经扭曲变形,突然父亲此时就像一头暴跳的狮子似的,吼叫着:“别说了。你就是不想吃苦,还找来这么多的理由。”
到底父亲对于登三的要求,会怎样处置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