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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骆毅
因雍海涛母子的卑劣行径致使他和方云幽会不成,连着两三天时间,谢童的心情都不算好,甚至还似有点“‘恨’屋及乌”、意气用事地株连至高玉,给她冷脸看。而文菊梅迟迟没有联系他一起去看电影也令他倍感疑惑、失落、沮丧,甚至有点儿慌乱,他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因为太在意文菊梅,患得患失的他又不敢主动问询她。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谢童正在单位小会议室参加全社中层以上干部会议,坐在会议室一角落的他突然收到陈学敏发来的一条微信语音,他颇为好奇地点开,凑近耳朵,柔柔甜甜的声音羞涩地钻进他的耳朵:“童哥,我放暑假了,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茶。”
尽管谢童的男低音很是动听悦耳,可他一向莫名的不喜欢使用微信语音,却又嫌码字太麻烦,便没有立刻回复。会议结束后,他直接拨了个电话给陈学敏,陈学敏很快便接听了,谢童刚开口说了一句“喂”,还在犹豫着怎么称呼她的时候,她竟没有一点儿生分感,有点儿自来熟味道地甜甜说道:“喂,童哥,我小敏啊!晚上我请你喝茶以表谢意,地点你定,可别说没时间哦!”
“别的学校还没放假,你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是不是逃学了?”谢童有点好奇,倒不是真的怀疑陈学敏逃学了,他量她没那个胆子,他也相信她不是那样的学生。这么问,他只是想逗逗她,既然小美女私底下跟他自来熟,话语中已丝毫听不出第一次跟他见面时的那种矜持与害羞,他也就没有必要刻意端着,逗逗趣挺好的,何况电话那头又是一个声音甜美、肤白貌美、对他颇有好感,也给他以好感的小美人。
“童哥,看你把我想的,我是会逃学的学生吗?我好难过,好痛心啊!原来我在童哥眼里竟然是那样的学生。”陈学敏故作生气,拿腔拿调道。
“不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道歉。”谢童佯装歉疚地说道,其实他知道陈学敏不是真的生气,她是在撒娇卖萌呢。
“童哥,是这样的,我们下学期不就大四了嘛,这学期课程少,都不用考试,交课程论文就行,因此就提早回东方找实习单位了,这下你明白啦?”
“哦!明白,明白了,是童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逃者自逃,你童哥我上大学时就经常逃课,嘿嘿嘿……”谢童连声附和,还自嘲为“小人”,尽管他知道陈学敏不是真生气,但他还是装出一副讨好的语气,这可是他一向讨女孩子欢心的秘方,屡试不爽。
“那晚上赏脸不?”陈学敏问道。
由于陈学敏考研的事许子静已满口答应,陈学敏请他喝茶表达谢意便也合情合理,谢童想了想,便说道:“好吧,那就六点半钟,艺术学院西门对面的‘优雅茶座’,正好东大的张老师想见见你。”
“啊?想见我?可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不,要不张老师我下次再请吧,今天先单独请你,一是感谢童哥你对我的关心与帮助,二是向你这位名校中文系高材生请教请教。”陈学敏支支吾吾地说道。
见谢童没说话,陈学敏又接着说道:“童哥,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把你单位地址发给我,我六点钟开车过去接你,拜拜。”
“那好吧!拜拜。”谢童应道,将与小美女单独约会竟令他心花怒放,却装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
挂了陈学敏的电话,谢童便将单位地址发给了她,谢童突然有点儿纳闷,跟上次在茶座打牌时文静、矜持而害羞的陈学敏相比,今天电话中陈学敏的说话语气像是换了一个人,甜美、大方、直率、洒脱,只是一口一个“童哥”叫得很是亲切,声音也好听,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身上的肌肉麻酥酥的。
谢童突然想起早上和高玉一起坐公交车上班,高玉在艺术学院东门站台下车的时候,一只脚不小心扭了一下,他有点不放心,因而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在给陈学敏打过电话后,谢童就拨通了高玉的电话:“喂,玉儿,你脚怎样了?早上赶着公交换乘,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嗯嗯,下车时右脚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有一点点肿,不过还好,你不用担心,只是这几天班不能上了,我现在请假在家呢。”
“啊?真……真的崴啦?需要去医院吗?那你怎么回的家?宝贝,我一会就回家。”谢童连珠炮似的说道。
“别呀,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有一点点肿,有点痛,我同事骑电动车先送我去了校医院,后来又打车将我送回了家,医生说不重没事,开了点止痛膏,让我回家先冷敷,再贴止痛膏,只需静养几天就好了,听话,你放心上班,午饭我待会叫份外卖就行。”高玉云淡风轻般说道,高玉尽管从小家庭条件优越,没吃过什么苦,但也不是娇气女子,没有“公主病”,她坚持不让谢童为了她的这点小伤而影响工作。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让你同事送?嗯……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不会是你办公室的大帅哥吧!”谢童知道不可能是他的情敌冯中银,他被外派进修应该还没回单位上班,即便回了单位上班也不会骑电动车;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他十天前曾听消息灵通的樊小丽无意中提起过,说舞蹈系大半年前刚调进一位大帅哥,虽然家庭出身普通,却跟冯中银一样单相思你家小玉,被迷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的两个人还曾因争风吃醋干过一架。
虽说谢童清楚高玉的清白为人,可他认为高玉的美貌、性格、气质着实会令她那帮搞艺术的、浪漫多情、喜欢寻刺激的男同事产生非分之想,有事无事献殷勤,樊小丽略显夸张的话更增添了他的危机感和妒意。他明知刚刚说出口的会令自己掉价、令高玉不悦的酸语妒言不应该说出口,可他还是在稍微犹豫之后没能忍住,有点小肚鸡肠地问了,问过之后他又为自己的自私、小气、猜忌、不自信有点后悔。
说来奇怪,虽然他自己用情不专,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老婆高玉对自己忠贞不渝,特别是在身体肌肤上。冬天还好点,夏天里哪怕高玉只是身体紧挨着坐在别的男人的电动车后座,或是被扶了一下、抱了一下,他的内心都会五味杂陈、痛如刀割,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多年的上品红酒掉进了一只死苍蝇。虽说爱情本身是自私的、排他的、独享的,然而对于谢童而言,“男女授受不亲”的训诫主要是用以约束女人的,最起码自己与初恋女友的肌肤之亲可以被原谅,被宽恕。当然,说奇怪也不奇怪,世上有哪个男人甘愿被戴顶“绿帽子”,即便他对她已不再宠爱如初,即便他自己用情不专。
“想什么呢?是朱婷送我回家的,童,虽然你是出于在乎我才这样问,可我还是有点不开心。”高玉淡淡地说道,言语间分明有一丝不悦。
“嗯嗯嗯,好老婆,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小气,我自私,我浅薄,我庸俗,我有罪。”谢童知道自己犯了错,并且他知道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过多解释,否则更显得自己小气、浅薄、庸俗、自私。
“嘿嘿,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这样问的,所以我呢也没真的生气,你就别‘罪’啊‘罪’的了。”高玉温柔地说道。
其实高玉能瞬间阴转晴也正常,女人几乎不会因男人的偶尔吃醋而真的生气,哪怕这醋吃的有点儿莫名其妙,甚至无理取闹。不过谢童还是庆幸自己找对了老婆,倘若换作普通女子,哪怕她心中窃喜,嘴上也会得理不饶人,趁机过一把拿捏对方的瘾。
“嗯嗯,老婆你真好!那你就好好歇着,我下午一定早点回家,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你。”谢童如是说道,内心甜蜜弥漫,幸福满溢。
谢童挂了电话,心里有点难过,他有点心疼高玉,想了想便给陈学敏发了条微信:“小敏,非常抱歉,突然有点事,下班后不能陪你喝茶了。”接着又发了一条:“明天我请你,你老时间开车过来接我,好吗?”
“好的,那就说定了,明天,不能再变卦了。”陈学敏秒回。
下午四点半刚过,谢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跟办公室的王凯越说了一声,就一边下楼一边打网约车回家了。
到家时还没到五点半,高玉正开着空调躺在床上看书,是谢童刚推荐给她的美国女作家吉莉安•弗琳著的小说《消失的爱人》,见到谢童这么早到家,高玉很开心,招手示意谢童坐到她身边,谢童走到床边,单腿跪地,仔细查看她的脚,右脚外脚踝皮下有一点点瘀血,有一点点肿,谢童用嘴在上面亲了一下,心疼地问:“痛吗?”
“还好还好,有一点点。”高玉嫣然一笑回应道。
谢童先去厨房用保鲜袋装了点水放进冰箱冷冻,又去卫生间取了毛巾、脸盆,接了半盆凉水,给高玉那只脚模一般精致的脚做冷敷,高玉的脚小巧玲珑,白白嫩嫩,脚底微带红润,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难得的是一点都没有脚丫臭。谢童心想:老婆高玉人长得貌美如花,就连脚都这么漂亮,甚至有点儿可爱好玩。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谢童去厨房将冰箱冷冻室的冰块取出,用毛巾包好,重新给高玉的脚做冷敷,又从床头取过来一个枕头和一个靠背垫在她小腿的位置。谢童正欲去厨房烧饭,高玉轻轻拉过谢童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说道:“老公,你先坐我身边歇一会,我不饿,中午点了排骨煲仔饭,吃了好多。”
“好,那就等会,我也不饿。”谢童接着说道:“老婆,再过十来天时间宝宝就满三个月了,我们就要去建卡了,可别忘了。”
“记着呢,嘿嘿,你挺有意思的,哪有准妈妈忘了这个的?”高玉喃喃地说道。
“老公,我想起来了,那天小丽单独敬你酒的时候,你们俩在桌子旁边叽叽咕咕谈些什么呢?她还死拉着你的手不放。”高玉略带醋意地问,她几个小时前刚批评过谢童吃干醋,可如今自己又吃起醋来。
“我告诉她小敏考研的事我已经跟东方大学人文学院一硕导打过招呼了,让她跟小敏说一声,免得小敏着急。”
“哦!不过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一直拉着你的手嘛?”高玉嗔娇道。
“她那天喝多了,你就当她邀我跳了一曲舞嘛,以前我不是也和她跳过吗?”见高玉为自己吃醋,想想上午自己吃醋让她有点不高兴,谢童有点想笑,不过心里倒是掠过一丝快意,于是他劝慰道。
“那不一样,而且我其实也不太喜欢你跟别的女的跳舞,特别是跟自己的闺蜜,亲眼看着你跟她牵手搂腰、勾肩搭背的,我心里就跟被猫抓的一样。”高玉醋劲大发,说出了压在她心底一直没说出的话。
谢童心想:还真是这样,女人更容易吃自己闺蜜的吃醋,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跟自己的闺蜜关系暧昧。
“好的,玉儿,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不让你不开心。”谢童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用手歉疚地轻抚高玉的头,因为他清楚自己吃的是“干醋”、“闲醋”,而自己与樊小丽的关系确实有一点暧昧,高玉吃醋还是有道理的。
“脚还痛吗?”谢童用手轻抚高玉的伤脚,心疼地问道。
“有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痛了。”高玉的眼眶有点湿润,声音颤颤的。
“那我成了止痛药了。”谢童笑着说。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止痛药。”高玉说完两手轻抚谢童的脸颊,将嘴凑过来亲了一下谢童的鼻尖,谢童回亲了她的唇。
谢童有了感觉,还想得寸进尺,高玉却轻轻推开了他,谢童没有恼,知趣地放过高玉,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味香可口的饭菜端至床头,二人边吃边聊。
“老婆,明天的午饭你是点外卖,还是我一会帮你准备好了你明天自己热一下?”谢童征求高玉的意见。
“还是点外卖吧!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你待会收拾好了洗个澡,就过来陪我一起看书。”高玉莞尔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
“哦!对了,你不提洗澡我都差一点忘了,你现在洗澡不方便,要不我就‘辛苦’一下呗?”谢童说是“辛苦”一下,其实他是想享受一下,每次给高玉洗澡他都倍感享受,有时这一享受结束之后还有更令他热血沸腾、激情四射、如醉如痴的享受等着他,因此他常常期盼着为高玉洗澡。
“明天吧!明天你搬张凳子,我坐在花洒下面,你“辛苦”一下,好吗?”高玉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娇羞妩媚,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狡黠地眨了两下。
听高玉这么一说,谢童也就不再勉强,不过他真的希望这接下来的24小时他可以一口气把它吹走,或者这空调的冷风能瞬间将它吹走。
谢童收拾妥当,洗漱完毕,从书房的书架上取了一本法国著名作家安德烈•纪德著的《背德者•窄门》,坐到高玉的身边,高玉放下正在看的《消失的爱人》,好奇地拿起《背德者•窄门》翻看起来,在看完译本序《人性的沉沦与人性的窒息》前两页之后就已爱不释手,央求道:“好老公,我这本也好看,不过我现在想和你一起看这本,行吗?”
谢童哪能抵挡住貌美如花的高玉这般娇滴滴的央求,一把搂过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便一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