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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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上午在办公室,谢童正在做7月份图书发行情况分析,朱富贵走了进来,一身浅灰色竖条纹黑西装,配粉色衬衫、金黄色领带,脚蹬一双新款棕色皮鞋。据小王私下里算过,不算上手表、戒指,光这一身行头没有一万元人民币穿不上身,不知真假,反正谢童不懂,也不想懂,甚至不屑懂。
谢童起身笑脸相迎,动作麻利地给他泡了杯茶,二人坐在沙发上先一本正经地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接着又胡扯了几句闲篇。临出门的时候,除了每周一次的全社中层以上干部早会,最近这段时间里上下班几乎从不按时按点的朱富贵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询问谢童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事需要早点下班回去。谢童听了猛地一惊,正想说点啥,可“官大半级压死人”的官场“箴言”逼迫他将已经窜到嗓子眼的愤愤不平之言又忍辱负重地咽了下去,忍气吞声地一边告之自己老婆的脚崴了,行动不便需要照顾;一边谦卑地从办公桌抽屉里取了两盒前段时间一大学同学送给他的西湖龙井塞给了他。
朱富贵奸笑道:“哦!那得悉心照顾,听说弟妹是个大美人,老弟怜香惜玉乃人之常情,只是别总是金屋藏娇啊!”说完满脸堆笑,满意而去。
“金屋藏娇!”“呵呵!”目送这位贪婪无耻的草包主任渐渐远去的背影,谢童直摇头,暗自好笑:你自己背着老婆在外面花心养“小三”那才叫“金屋藏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庸才。
送走朱富贵,谢童心想:朱富贵最近这段时间因家中有事下班都早,不可能知道自己这几天无辜提前下班的情况,一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这人就是与自己竞争副主任岗位败下阵来的宋冬平。
宋冬平此人能力一般,官瘾却很足,为了能坐上副主任这把交椅,经常跟在朱富贵屁股后面屁颠屁颠,拎包、开门、倒茶送水,就差没跟到厕所为主任擦屁股了,可没办法,他自己能力有限,不幸的是,患有“妻管严”的他娶的是一位吝啬的、强势的、瞧不上他的“母老虎”。
相比宋冬平老婆,谢童一想到他自己那千里挑一、能迷倒一片帅哥的老婆高玉,心里就甜丝丝,美滋滋的。婚后这些年来,高玉对他所做出的任何决定、任何事情都几乎无条件支持,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她对当官、发财几乎没有多少兴趣,也从不苛求自己的老公混个一官半职,或者入列富豪之林,她与谢童一样,对生活方式、对人生意义有独到的理解与感悟,是个知足、豁达、重情、智慧的女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学敏发来一条微信:“童哥,今天该没有突发事件吧?”,还附了几个龇牙的表情。
谢童考虑到高玉的脚崴伤了,两盒上好西湖龙井也送了,早点下班既有充分理由,也无后顾之忧,就私自决定将与陈学敏的见面时间提前,他估计陈学敏暑期在家,时间上也应该比较自由,于是他回复道:“我今天没事,你四点钟到我们出版社门口接我吧。”
“好的。”陈学敏回复的很快,还附了一朵红玫瑰和一个开心的表情。
四点钟的时候,谢童坐上了陈学敏的深海蓝新奥迪Q5。见陈学敏年纪轻轻就开上了这么好的车,他自然想到了他自己曾经的爱车奥迪Q5,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又想到正在家卧床养伤的高玉是下公交车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突然想离高玉近点,于是转过身跟小敏说:“不去‘优雅茶座’了,去我家对面吧,就我们上次打牌的那个茶座。”
跟陈学敏在水韵苑附近约会谢童并不怕遇见熟人,不怕他们的闲话,也不怕闲话传进高玉的耳朵,毕竟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况且高玉知道他俩有正事要谈。
陈学敏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问为什么,她双目盈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喃喃地说道:“好嘞,就去咱俩初次见面的地儿,咱俩的老地方。”说完乐呵呵地直笑,眉宇间已不见一丝忧郁与苦思,他似乎已经完全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谢童当成了刘周杭的“升级版”。
陈学敏专心开车,谢童也不主动说话,但此刻的沉默是轻松随意自然的,并没有给他施加欲满脑子搜寻话题而不得的紧张感和压迫感,跟文菊梅在一起时,双方一旦陷入沉默,他就会有那种感觉,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文菊梅有想法,有奢望,内心是仰望着她的,却又不知道有点儿神秘感的她的想法,以及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会患得患失。虽然谢童对陈学敏几乎没有想法,内心更没有仰望的感觉,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贪婪的目光,频频借着望她那侧车窗外风景的机会望她,上下打量她,欣赏她的美貌,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童也未能免俗,他甚至就是一个极端的“颜控男”。陈学敏明显比两人第一次见面更时尚,也更漂亮,应该是特意花了心思,精心打扮过:一头乌黑如墨的过耳短发自然下垂,衬出一张白皙、清秀、俊俏的脸和白嫩的香颈,颈下带了一条芙蓉晶项链,身穿暗灰色齐腰小坎肩和紧身直筒短裙,白嫩的双脚上配了双银灰色的软底沙滩凉鞋,活脱脱一个阳光、时尚、俏丽、浪漫女孩,身上散发着高档香粉与香水的味道,洋溢着青春美少女的气息。
车子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陈学敏扭头望向谢童,冷不丁来了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谢童有点好奇,笑问何出此言,陈学敏便道:“唉!我嫂子最近几天因生二胎的事一直在跟我哥,还有我爸妈“冷战”,家里的气氛很压抑,弄得她很难静下心来复习备考。”
谢童一向不是爱八卦之人,他没有细问樊小丽跟她婆家因生二胎的事而掀起“冷战”的具体细节,不过他断定一定是樊小丽不想生,于是有点儿讨好面前的陈学敏似的说道:“其实国家生育二胎的政策放开后,以你哥嫂的条件真的可以再生一个。”
“其实,我哥倒也无所谓,是我爸妈想让他们生,想生个男孩,说是既然国家政策允许生了,陈家这一支就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断了后,不然他们就成了陈家的罪人,将来无颜见列祖列宗;唉!传宗接代的旧思想根深蒂固。”陈学敏说道,似乎对其父母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落后思想观念颇有微词。
谢童无意为作为尊者的陈学敏的父母讳,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说老一代人,他们的思想观念还是没有解放,精神领域前进的步子没有能够跟得上物质领域前进的步子,好在,好在我们这一代人似乎已经摆脱了这种落后思想的束缚。”
谢童本来还想说“那要是再生个女娃怎么办?继续生?”,可话到了舌头根又咽了下去,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陈敏抱怨道:“童哥,你不知道,我嫂子直到前天晚上才打电话跟我说,说我考研的事情你已经帮我落实了,说她前几天忙忘记了,她哪里是忙忘记了?分明是小肚鸡肠,故意不早告诉我;现在赌气回了娘家,将小楠丢给了我,她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又告诉了我。”
谢童望着陈学敏,略带歉意地说道:“小敏,也怪我,我没直接跟你说。”他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也没催问我,你嫂子倒是催问过两次,她对你考研的事还是挺上心的,她没及时跟你说,可能是真的忙忘记了。”谢童实话实说,也算是为樊小丽说了一句公道话,不过他用了“可能”一词,而非“一定”,这样让陈学敏听来便不会觉得他是坚定地站在樊小丽那头。
“我没好意思催问你,总觉得太唐突,算了,不说这事了。”陈学敏道。
还未到下班时间,一路通畅,很快就到了茶座门前的小停车场,陈学敏泊好车,二人先后下车,并肩进入茶座,服务员送上一小碟葵花籽,说是免费的,二人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和两份点心,由于还没到下班时间,人不多,茶、点心很快就上来了,二人面对面而坐,边喝边吃边聊,偶尔四目非自然相接,陈学敏的俏脸便微微泛红。
陈学敏的目光又一次非自然地扫过谢童那酷似刘周杭、英俊的脸,她正欲躲闪开她那仓促、奇怪却深情的目光,却发现谢童正盯着自己的项链看,她便羞羞地,却又颇显大胆地说道:“童哥,我这条芙蓉晶项链漂亮吗?买了好久了,今天是第一次戴。”那薄薄的性感的两瓣红唇灵巧地动着。
由于二人选择的是一张二人桌,桌子比较窄,因而面对而坐的二人的头也就仅相距50公分有余,谢童已然闻到了从对面的两瓣X感红唇间飘出的少女的口香,闻得他有点走神,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来,脸有点烫,回道:“嗯嗯,确实挺漂亮的。”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与失态,谢童故作严肃地岔开话题,说道:“东方大学是名校,每年竞争都很激烈,初试合格线划得很高,还有几个月时间,你得冲刺了。”
陈学敏也发现了谢童的失礼与失态,心中颇为得意,不过见谢童话说得挺认真的,于是也认真地说道:“东大是考研热门,这我知道的,童哥,不瞒你说我从去年暑假就已开始准备了,感觉还行,要说担心的话英语还是有一点点,我英语底子薄,做题慢,东大考研群里有‘二战’的同学说,说英语考试时间是很紧很紧的,所以我有点儿担心。”
“不会吧!我印象中女生的外语成绩可没有不好的。”谢童笑道。
“唉!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学不好英语,不怕童哥你笑话,我英语六级至今没过。”小敏羞怯、懊恼地说道。
“可能是你学英语的方法不对,下次见了许老师你向她请教请教,她英语特棒。”谢童道。
“嗯嗯,不过童哥,说实话我有点害怕见许老师,自卑得很,可能跟自己本科是‘双非’高校有关吧!嘿嘿嘿,是不是挺没出息的?”陈学敏笑道,不过情绪显然有点低落灰暗。
“小敏,你想得太多了,没事的,许老师是我高中同学,人很好,你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满口答应,而且许老师她自己的本科读的就是‘双非’高校,理应不会有本科‘出身’歧视。”
“哦是嘛!太意外了,那我和许老师算是惺惺相惜哈。”陈学敏打趣道,看得出她的情绪已明朗了许多。
“听说童哥你当年考研分数狂高,特别是政治,竟然考了90+,是真的吗?”陈学敏眨着那双纯净美丽得令人心悸的眼睛,望着谢童说道,脸上满是仰慕的表情。
“听说?听谁说的?”谢童明知故问。
“我嫂子。”陈学敏秒答。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你好好学一样也可以拿高分的。”谢童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为他“学霸”之声名远播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童哥,我拜你为师呗!你得空帮我辅导辅导政治,名师出高徒嘛!由你辅导,我政治一定能得高分。”陈学敏一边殷勤地给谢童的茶杯续水,一边说道,不像是在开玩笑。
“说实话,若是在前几年应该没问题,现在不行喽,完全生疏了,我可不能误人子弟哦!”谢童一本正经道,他突然想到了他前不久刚秘密收下的一个女学生林芳,他竟然有一点想念她。
“唉!我爸妈要是早生我几年就好了,我就可以拜你这位令人仰慕的大才子为师了,童哥,你不知道,我以前学习不是太好,所以读的是普通高中和‘双非’大学,难得结识像你这样的大才子,嘿嘿嘿,英俊的大才子,令人心动的大才子。”陈学敏笑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暧昧,谢童没敢搭话,紧忙岔开话题:“小敏,还有几个月时间,你一定得抓紧点,东大、东师大周边都有口碑不错的考研辅导班,你可以有选择地参加,还是有帮助的;嗯只要你初试通过,复试你不用担心,包在童哥身上。”
“好的好的,我一定听童哥的话,童哥你就是我的贵人、恩人,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报答你。”陈学敏闪动着她那双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洁的大眼睛,满心欢喜地回应道。
“你能考上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最大的报答,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谢童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嗯嗯,童哥,我一定努力。”陈学敏说道,还天真地做了一个紧握拳头的动作,很是可爱。
谢童突然又想起了陈学涛、樊小丽两口子的“冷战”,便问道:“你嫂子因为生二胎的事赌气回了娘家?她赌气喜欢回娘家?”问这话时他再次想到了高玉,高玉跟他赌气时就回不了娘家,因她娘家不在东方,不过他相信,即便有娘家可回她也不一定回,她应该不会是那种动辄使性子、耍心机的小女人。
“嗯嗯,为生二胎的事他俩都分居了,唉!我哥受夹板罪,其实生不生二胎他真的无所谓,是我爸妈的意思,我妈还说她找人算过,二胎一定是个孙子。”陈学敏道。
“你劝劝你爸妈。”谢童道。
“劝不了,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我爸也口是心非,嘴上总说最疼我,都是假话,传宗接代的庸俗落后观念渗入骨髓。”陈学敏委屈道,话语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透露出她自己的价值立场和是非观念。
谢童再次陷入拙于安慰他人的尴尬之中,只是说:“你也别多想,老一辈都这样。”
“我表叔表婶就不这样,到底喝过洋墨水。”陈学敏较真道。
“哦!是嘛!哎!小敏,你想过出国留学没?”谢童趁机换了话题。
“想过,前些日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想过呢!我当时想,如果东大考研失败了就出国,我父母也同意,不过现在我又不想了。”
“为啥现在又不想了呢?”谢童有点好奇,问道。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陈学敏故意吊谢童的胃口。
“那我猜猜?”谢童道。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陈学敏轻声唱了起来,面若芙蓉,两腮盈笑,秋水般的双眸望向谢童,四目非自然相接的瞬间,谢童竟心湖荡漾,心花怒放。
“我去下洗手间。”谢童不敢奢望这份真挚美好又奇怪的情感,他只能违心地辜负,无奈地逃避。
从洗手间出来,谢童偷偷地将账单结了,还要了一个打包盒,回到座位上,他的心境平复了许多,说道:“小敏,今天就到这儿吧,你等我电话,我会尽快安排你与许老师见面的。”谢童边说话边将剩下的点心装进打包盒。
陈学敏起身欲去结账,却被谢童叫住,并告诉她他已经结过了。
陈学敏假装生气地说:“童哥,你,你,说好我请的,你真狡猾,下次可不能跟我抢单了。”
谢童笑了笑,一边笑一边与陈学敏并肩往外走,走至车旁,陈学敏有点恋恋不舍,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口:“童哥,你,你有亲弟弟吗?”
“没有,怎么啦?我有亲姐姐和亲妹妹。”谢童答道,陈学敏的这一问倒是令他想起了妹妹许柳西,不知她跟同学去西安玩回来了没有,BD的录取通知书收到了没有?应该还没有收到,收到了父亲和妹妹一定会告诉他,不过他还是决定抽空跟妹妹许柳西在微信上聊聊。
“没有?确实没有?”陈学敏疑惑地问道,她本来还想问“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也确实没有?你不知道的那种。”可她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没敢问出口,毕竟这问题太过分,太荒唐,甚至可能会激怒谢童。
“没有,真的没有,怎么啦?”谢童应道,语气中略带不悦。
“哦!我,我有个系友长得特别像你。”陈学敏道。
送别了陈学敏,谢童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刚过了五点,时间还早,夏日的五点时分太阳依旧火辣,暑气依旧蒸人。谢童并不急着回家,他走至菜市场旁的一棵大树下给樊小丽拨去电话,手机那头,一段《梅花三弄》古筝曲响了好久,谢童正欲中断呼叫,樊小丽却接听了,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声音懒洋洋的:“喂,童,我正睡觉呢!在我自己空着的那套房子里。”
“怎么这时候还在睡觉?情绪似乎不高嘛!有啥不开心的事说给哥听听。”谢童明知故问,他没有出卖陈学敏。
“我和陈学涛分居了,我妈家我也不想待,烦人;妈了个巴子的,姓陈的全家都串通好了,诱骗蛊惑我生二胎,我又不是他陈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的工具。”樊小丽含火带气道,跟谢童她没有藏着掖着。
“不想生可以跟陈学涛好好商量,别生气发火啊!生气发火催人老哦!”
“跟他商量?宝妈男一个,嫁给他我肠子都悔青了,童,你现在有空没?我想喝酒,想跟你喝酒,你过来吧,我有一肚子辛酸委屈想向你倾诉倾诉。”樊小丽疾言道。
“小丽,今天怕是不行,小玉脚崴了,我得早点回,得回去给她换药。”谢童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道,自从与许子静久别重逢、旧情复燃后,他对樊小丽的感情淡多了,他想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不切实际的念想。
“哦,是嘛!小玉真有福气!那,那就算了,再见。”樊小丽回道,声音中满是失望、沮丧,她竟然罕见地没有关心高玉的脚伤,哪怕是虚情假意地关心。
挂了谢童的电话,樊小丽便立刻联系上了冯中银,在冯中银未到达之前,她竟然鬼迷心窍地在避孕套上做起了手脚。
挂了樊小丽的电话,谢童内心隐隐有一丝伤感,还有一丝可惜,毕竟樊小丽有点姿色;但他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若是经不住诱惑幽会樊小丽,那么两人之间将会发生大事,其实之前他也曾有此心,毕竟在高玉有X冷淡倾向的情况下他有这方面的生理需求,但他终究不敢迈出那一步,因为樊小丽而失去高玉太得不偿失,她两人无论哪方面都不在一个等级,不在一个品级。
“小谢,今天下班这么早?”一位熟悉的大妈从谢童身旁经过,跟他客气地打招呼,将他从伤感、可惜的情绪中拽出。
“哎,大妈,您来买菜啊!”谢童机械地回道。
“买块豆腐,上午来买鱼的时候忘记买豆腐了,你大爷就喜欢吃鲫鱼烧豆腐。”
怏怏地目送大妈进了菜市场,谢童这才突然想起早上临出门时高玉交代他的鲫鱼豆腐汤,还有三七片和红花油。
菜市场的旁边就有一家便民药店,谢童走了进去,结账时却找不着医保卡了,他明明记得下午临出办公室时自己特意从钱包里面取出放进裤子口袋里的,他一脸疑惑且闷闷不乐地用手机微信扫码付了款,说来奇怪刚刚在茶座偷偷买单时他一点都未心疼钱,这会买药没用着医保卡却令他十分不舍。
从菜市场出来,他一手拎着鲫鱼和豆腐,一手拎着公文包和一袋苹果,在苹果摊位前的时候,他又一次犯了“犹豫病”,囊中羞涩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价格稍低、品质较差的苹果。最近,他买彩票的运气不佳,股市行情也令他沮丧。
回家的路上,谢童正绞尽脑汁、苦思挣钱良策,突然接到陈学敏的电话,告知他的医保卡落在了她的车上,并说抽空递给他。谢童心想可能是裤兜太浅医保卡自己“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