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一句话:小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可以一个人坐在家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现在我也时常发呆,才发现原来目光所及是那交织的鲜活时空。我依然记得遇到这句话时的触动感,有种“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惆怅。
一个人安静时有故事回忆,如同在寒冬里有酒可暖,特别是那份回忆守着一个可爱的人,守着一份天真的执着,守着一钟情怀,是一种幸福。商海浮沉,宦途颠沛,业路坎坷,若没有一种独特的东西牵引、串联、凝聚,到头来怕也只是过眼云烟,镜中昙花。
古希腊哲学家的那一句:认识你自己,至今都是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一个极难回答却又需要不断被回答的一个问题。周国平先生的那句:未经审查的人生没有意义,也一直时不时的敲打着我的行路。太多人也许现实中很成功,到最后也是腰缠万贯、荣华富贵加身,可真未必开心,或者准确的说:未必通达从容
。反倒是最近新闻看到的,那位在母亲节、只身深夜去妈妈坟墓凭吊的中学生让人动容;那位连云港的老爷子,擦拭已故老伴照片时那隔着阴阳的一吻让人唏嘘;那位回到家乡,用彩笔在家乡的墙上画出那一抹抹梦想的少年让人喜欢。一种温和的光辉给人以莫名的震动、力量与充满感。
无关于名利,无关乎得失,无关乎地位,就是那么素朴却又直达心灵,大美无言,大音希声,那是人性的光辉,人性的希望,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基。且不论这宇宙有多少种生灵,多少种文明,单人类这一支的耀眼光辉,便值得宇宙自身骄傲。
凡俗中人,七情六欲自是无法避免,但凡事都有尺度,都有边界,在尺度内、边界内行事,是为本分。越界失分寸的行事,势必自招毁灭。但守住本分未必保证个体幸福,这世道本分之人往往深受“聪明人”的“摆弄”,如何幸福。
说老实话,大部分是处于一种“日用而不知”的状态,少有在忙碌的“活着”的快车道上定期暂停下来,站在一定高度审查自我的,都是一如既往、习惯如此、随波逐流,实为遗憾。有意识做出定期反思的,也未必就能改变什么,这里存在三个层面:识、勇、谋。多数人无识,有识者寡,有识者未必有勇,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总是深谙的,其实最为可怕的是亲人的阻挠,亲人的阻挠往往并非怀有恶意,而是一种“有识者寡”的表现,能够突破周围小环境与社会大环境,勇于做出改变的,更是不多。
然而这样,还远远不够,有勇无谋者,多有败绩,甚至下场很惨。凡大事者,凡真理探寻之路、真相求索之路、乃至正义守护之路,往往都是血腥之路,要么需要自己流血,要么需要“敌人”流血,非有勇有谋者而不可。再然后,即便如此,成功者往往也是少数,正如老子所言:天道无情,万物刍狗,转归运转之间都有其必然性与偶然性,很可惜,以我所观:偶然性占据七成。
现在的我,时常自觉一种孤独,虽然也有很多同事、朋友,却依旧是孤独。同事之间竞争是最切要害的,牵涉各人利益时,总是添了许多面具与隔阂;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工作中业务能力是其次的(虽不苟同,奈何现实)。朋友之间羡慕、嫉妒、攀比是较为常见的,越是处于酒色财气此类低级生活状态中的朋友,越是表面和谐而内地相互倾轧。
人处于其中,即便你不想纠结于此,却不由已,站队、立场、态度,总有人在“逼问”着你,搞不好便是两头为难,举步维艰。职场如战场,搞关系甚至成为超越业务的第一生存要素。其实此类种种,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只是有不同挑战构成的不同领域内,其程度各不相同。所以,人会觉得矛盾,觉得孤独,进而被同化、被内卷,虽后来不再感到孤独,却终始会有缺失感与流逝感。
现在我的桌头尽是专业领域的书籍及与名利相关的各种技能获得型书籍,知识与技能日新月异,呈爆炸之势,这类“白首穷经”怕永只是“以有涯追无涯”的徒劳,虽可赚得几两生存的银子,却孤独,却迷茫而不快乐。
也许我们需要有一些考究终极问题的哲学类书籍,也许我们也需要一些体现生活百味情态的人文类书籍,不用在意外人嘲讽无用的言语,且在一些夜深人静的独处时,安静下来,且翻开一些带有温度的书籍,暂时的摆脱这世间纷纷关于“术”的浓雾,将其拨将开来,让“曾照古人”的明月光透过窗,照进些“道”的温情,关于存在的道、生命的道、人生的道以及幸福的道。
可有情怀孤独?空有热血与冲动,实乃昙花一现、匹夫之勇;空有一身“横练武功”、“百家技术”,终为“器具”,用之于人,困于物化之悲;品道悟道是为根基;修炼技术是必经之路,日夜当勉,却非终点;识人避渊更胜于“炼术”。想实现脑海中的宏图,总是多磨难,尽力筹谋,才敢交身于天道气运。
在这“桃花源”、“瓦尔登湖”、“南山东篱”尽数收于“社会地产开放商”的年代,融于当下,顺势而为,已成为不可挡的洪流,也唯有此道,才能于淤泥中、与湍流中,长出自己的意义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