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辣辣卸衣装,梅雨潇潇涨柳塘。南岭四邻禾壮日,大江两岸麦收忙。”当代诗人左河水的的这首《芒种》,把我国农村目前的景象,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芒种的萧萧梅雨过后,盛夏就到来了。这时的雨、露、阳光、气温,对于是稻子、玉米、红苕的生长来说,是最佳的时节。所以,一进入盛夏,稻子、玉米、红苕就到了疯长的时段。
我们西蜀山村,在“芒种”前后稻子已经转易(移栽到大田里的秧苗要换根,换根完毕,稻苗由黄转青,当地农人把这叫做“转易”)了,绿油油的一片片,一尺来高的稻苗,浴着艳阳,受风的抚弄,摇摇摆摆,笑脸盈盈。红苕藤已经长了有五六寸长,玉米也有一尺来高了。在阳光的抚育下,披金透绿,生机盎然。
我们家住在一个大四合院右侧的两间偏房里,房后是一大片枣林,枣林左侧就是一片片的稻田。墙壁是用树木做成框架,再用竹子编成,内外是用泥巴和麦壳加水拌在一起,润湿一两天后,就涂抹在上面。
等干燥后,再刷上一层石灰。看起来白白的,平整光滑,很是漂亮。其实密封不好,也不隔音。躺在床上,春,可以闻到枣花散发的淡淡清香。夏,可以闻到稻花的悠悠醇香。盛夏午睡,更是蝉唱声声,相伴入眠。
沿着右侧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到山边有一道缓缓的石头砌成的阶梯,一直可以上到半山腰。石阶两侧是一层一层的山地,一共有五层。这些山地冬天种的是麦子啊、豌豆啊、荞麦啊什么的。夏天低的三层种的是玉米,上面两层栽是红苕。
地埂上是一排排的李子树,树下是绿油油青草。青草中间还有一蓬蓬的刺梨子,一蓬蓬的黄蜡泡。盛夏的时候,刺梨子、黄蜡泡就先后成熟了,都可以来吃的。刺梨子外表有很多刺,吃之前要用衣角把刺抹去,用呀咬开,把里面的一包籽挖掉,味道酸中带甜,是解渴解饥的好东西。黄蜡泡吃起来甜甜的,嫩嫩的,很爽口。
李子花白白的,散发着浓浓的香气。树叶才只有指甲盖大小时,她的花就迫不急待的盛开了。她的花期早,蜜蜂休息了一个冬天,最早到的就是李花蜜。
李子花谢后,开始长出豌豆大小的李子。我上学的时候,经过李子树边,总要去看看她。她开始青中带点淡淡的黄,黄色越变越淡,然后变成纯青色。等慢慢长到有鸽子蛋大小的时候,表面就开始带一点点白灰色。白灰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最后看起来灰扑扑的,好像是谁给那些李子的表面,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草木灰。这时,农人们说:“李子上灰了”。把表面的白灰抹去,就看见橙黄橙黄,金融剔透的李子了。吃的时候,用食指与母子配合,轻轻一挤,就分成两瓣了。扔掉李子核,丢到嘴里,香甜粹爽,舒适可口。
上小学的时候,每年“芒种”前后,都要放一个星期的“农忙假”,让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回家,加入农人们的行列,参加农业劳动,体会“汗滴禾下土”的辛劳。大人们说我口算好,每年都是和两三位老爷爷一起,去给生产队卖李子。前几天看日历,今年的“芒种”又到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又浮出脑际。芒种,家乡的李子又该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