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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骆毅
目送罗旭东背上黑色双肩包,转身匆匆离去的背影,谢童突然觉得头顶的橘色吊灯好温馨,好浪漫,好有诗意。他很想再拿一瓶啤酒,可罗旭东已经将账结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林芳善解人意、心有灵犀道:“童哥,菜还有好多呢,要不再拿一瓶啤酒?我陪你再喝点,怎样?”
谢童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佯装勉强同意道:“嗯好吧!难得你今天这么有兴致。”
正好一服务员从桌旁经过,林芳礼貌地叫住了他,说道:“您好,请再帮我们拿两瓶青岛啤酒,谢谢!”
“要冰过的还是?”服务员问道。
“就常温的吧。”林芳自作主张答道,因前两瓶就是常温的,所以她没有征求谢童的意见。
待服务员转身离开后,谢童故作惊讶地问道:“要两瓶?一瓶应该就够了吧!”
“没事,就两瓶,喝不完可以退。”林芳应道。
服务员很快拿来两瓶青岛啤酒,问道:“两瓶都打开吗?”
“都打开。”林芳再次自作主张答道,她看得出谢童有点屈量,他说的‘一瓶应该就够了吧’完全是假客气。
服务员将两瓶啤酒都打开后转身离去,林芳递了一瓶给谢童,然后自己拿起一瓶说道:“童哥,哦不对,应该叫谢老师,咱俩一人一瓶,直接对嘴吹,我若是喝不完剩下的你代劳,你不会嫌我口水吧!”
“没问题,不嫌不嫌,只是求求你别一口一个谢老师,OK?”谢童拿起林芳递到他面前的那瓶酒,说道。
“OK,OK!”林芳一手握住酒瓶伸向谢童的酒瓶,两个酒瓶发出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咕咚咕咚”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放下酒瓶,谢童见林芳刚才一口气喝得竟然比自己都多,觉得好没面子,便欲举瓶再喝点,林芳用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这一轻微的肌肤之亲竟让谢童全身酥麻,有飘飘欲仙之感。
林芳收回手,问道:“童哥,你硕士论文是做哪一块的?”
“中国意识流小说。”谢童道。
“意识流小说?知道,但不太了解,也没读过,小众文学,似乎不太注重故事情节,可读性不强,也挺难读懂的。”林芳道。
谢童再次逮住了卖弄炫耀其文学才华的机会,他从穆时英、施蜇存讲到王蒙,从王蒙讲到莫言;继而又讲到国外,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讲到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从伍尔夫的《达罗卫夫人》讲到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他滔滔不绝地将几日前刚刚在文菊梅面前卖弄炫耀过的有关意识流小说的文学常识又复述了一遍,复述得更流畅,更精彩。林芳单手托腮,睁着一双明澈灵动的大眼睛,静静地倾听,一脸崇拜的神色。
“童哥,你太厉害了,文学造诣深厚,口才一流,比我们老师讲得都好,你不做大学老师真的是可惜了,能拜你为师,做你唯一的女弟子是我的莫大荣幸。”林芳由衷地赞许道。
能得到林芳如此高的评价和真诚赞许,谢童心里甜蜜蜜的,美滋滋的,他很想谦虚几句,却又一时想不出恰当的谦虚之辞,于是说道:“小芳,你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可就坐不住,要飘飘欲仙了。”
“童哥,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绝对不是奉承讨好你,给你戴高帽子,旭东虽说是博士生,可我觉得他的文学造诣不一定有你深厚。”林芳坐直了身子,举起酒瓶再次伸向谢童,嘴角有一丝浅笑,这浅笑中分明有一丝仰慕的味道在徐徐散发。
谢童立刻举起酒瓶迎上前轻轻碰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故作谦虚地说道:“小芳,你饶了我吧!我怎么能跟旭东比?今天旭东不在,他若是在的话我万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孔夫子门前讲《论语》;哦对了,你可别忘了,千万不能说你拜我为师的事哈!否则往后我跟旭东就不好相处了。”
“嗯嗯,童哥,你放心,我懂。”林芳喝了两口酒,瞥了谢童一眼,然后拿腔拿调地说道。
“哦对了,你先前说旭东是研究王小波的?”谢童问道。
“嗯嗯,是的,旭东特欣赏王小波,王小波的几本小说集和杂文集几乎都被他翻烂了,他甚至还想过日后做一个跟王小波一样的自由撰稿人。”
“哦是嘛!那你愿意做他的‘LYH’吗?”
“这个不是我愿不愿意做的事,而是我有没有机会做的事情。”林芳怅然说道,言语间有一丝卑微,说完又举瓶猛喝了一口酒。
“怎么讲?”谢童故作好奇地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尊重他的个性、价值观与自由选择,欣赏他的文学才华,支持他的文学创作,甘愿跟着他吃苦受穷,做他最坚定最狂热的拉拉队队员,哦应该是队长,陪着他一起自由追梦,做他的人生伴侣、灵魂伴侣,甚至于在将来为了他心中的自由我愿意跟他一起做丁克族,不过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走进他复杂的情感世界,我俩之间看似离得很近,其实很远,他很多时候令我捉摸不透,我有时能明显感觉到他跟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甚至貌合神离,有落花与流水的感觉。”林芳苦笑着摇了摇头,凄然说道,说完又举瓶猛喝了一口酒。
“小芳,是你太敏感了吧!旭东对你很好,很爱你,真的,他望你时的眼神我能看得出来。”尽管谢童明知道罗旭东对其初恋女友何晶晶仍然念念不忘,对林芳的爱不够纯粹,也不够专心,不够深沉;尽管在得知罗旭东与林芳之间的关系有裂痕之后谢童的内心是欣喜的,甚至是幸灾乐祸的,但他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向林芳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这符合朋友交往之道、人之常情。
“童哥,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就借着酒劲向你说了吧!你知道旭东前女友叫何晶晶是吧!人我虽没见过,但我见过她和旭东的亲密合照,确实挺漂亮的,我有自知自明,比我漂亮,照片是旭东偷偷夹在一本书里面的,用一张精美的红玫瑰色的彩纸包着,彩纸的内页还有两句诗——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我后来也没问旭东,不想自讨没趣、自找尴尬,就装着没看见,我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还有童哥,你可能不知道,旭东跟何晶晶一直有联系,今年春节的时候何晶晶回国一趟,两人还偷偷见过面。”林芳说道,眼角分明有泪花在闪烁。
谢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伸手取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林芳,林芳接过面巾纸拭去噙在她眼角的泪花,苦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芳,别多想了,旭东跟何晶晶即便有联系如今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至于夹在书中的亲密照,说不定连旭东自己都忘了。”谢童又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他明知道罗旭东将夹在书中的跟何晶晶的亲密合照忘了是绝对不可能的,留着跟前女友何晶晶的亲密合照足以说明罗旭东对旧情难忘,并且对现女友林芳不够上心,毫不在意,因为谢童他自己在与高玉热恋的时候就偷偷地将许子静送给他的单人照以及两人的亲密合照统统都处理掉了,那时他是相当在意高玉的,绝不想节外生枝,惹出事端。不过,令他至今都疑惑不解的是,自己在跟方云相处的时候并没有急于处理掉这些照片,难道自己对方云并没有真心爱过,就像罗旭东对林芳一样,至少爱得不够主动,爱得不够深沉。
谢童突然觉得林芳挺可怜,觉得林芳爱上用情不专、心猿意马的罗旭东很不值,甚至比高玉爱上他都不值,他自己最起码曾经在意过高玉,对她上过心,动过真情。
“旭东他,他对不起我,我对他那么好,那么好,他竟然一直还惦记,惦记着那个女人,那个曾经甩了他的女人。”林芳似乎已经微醉,微醉引发了委屈、伤心与哀怨之情,因而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嗫嗫嚅嚅;她又举起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酒瓶在桌面上晃晃悠悠站稳之后,谢童发现酒瓶已经见了底。
谢童正欲举瓶将他自己的酒喝完,不料林芳猛地从他的手中夺过酒瓶,仰起头就往她自己嘴里倒酒,谢童竟然没有夺回,林芳并不嫌弃他的口水令他内心有一种特爽的感觉,林芳借酒浇愁愁更愁也突然令他开心,他甚至希望林芳喝醉,不过不是烂醉如泥的那种,他怕那种情况他没法收拾残局,他不会也不敢像雍海涛对待因痛苦而喝得酩酊大醉的方云那样趁人之危,那样卑鄙下流。
林芳似乎真的微醉了,起身时晃晃悠悠,说话时舌头已经伸不直。谢童用手扶住她裸露着的并不算白皙的胳膊走向收银台,在谢童用手机微信扫码结啤酒账单的时候,林芳猛地推了一把谢童,谢童一不留神差点被她推倒,林芳望着谢童的那副尴尬、狼狈模样竟“呵呵呵”笑了起来;跟喝酒时的倾诉与流泪一样,这笑声里分明也有诸多委屈、伤心与哀怨情绪弥漫其中。
大约九点一刻的时候,二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谢童交代了司机一番,司机熟练地调出手机导航,然后驾车向着东方师大女研究生宿舍紫薇苑东门方向驶去。车的后排,林芳的头倚着谢童的胳膊睡去,车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又稍稍坐正,点头打着瞌睡,一会儿她的头又歪向谢童的胳膊睡去,廉价的香水味、汗味、酒味混合在一起,竟令谢童很是兴奋,他突然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天夜里罗旭东在他家卫生间偷偷抱着高玉内衣亲吻的画面,他索性侧过身子,竟鬼使神差地将林芳搂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轻捏她的一只裸露着的小腿肚子,凉凉的,滑滑的,软软的,谢童心跳加速,呼吸不均,……过了一会儿,谢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腾出手摇下车窗,一阵凉风瞬间灌进车内,谢童清醒了许多,报复罗旭东恶意与占林芳便宜的邪念渐弱直至消失。他用手将林芳的身子扶正,然后望向路边迅速后退的璀璨的华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不料,林芳的头再次歪倒在他的胳膊上,谢童乐在其中,却没有了先前的负罪感。
林芳突然睁开迷离的双眼,将身体坐正,然后急忙用手遮住口鼻,嘟囔道:“师傅,麻烦你靠边停车,快,我想吐。”
司机立刻减速,缓缓靠边停车,谢童急忙打开车门,扶着林芳下了车。
刚穿过非机动车道,林芳便蹲在一棵老香樟树下吐起了酒,谢童弯下腰,一手握住林芳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吐完了酒,林芳再次用一只手遮掩住口鼻,嘟囔着问道:“这是到哪儿了?”
“广州路,离你们宿舍不远了。”谢童道。
“童哥,你去将车费结了吧!然后陪我一起走走,行吗?”林芳依然用一只手遮住口鼻,望着谢童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尽管高玉已经发过微信催促谢童早点回去,但他觉得时间还不算晚,于是“嗯嗯”着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向着出租车走去。
结了车费,谢童小跑着穿过非机动车道,回到林芳身边,林芳说道:“刚才在车上脑子其实很清醒,就是胃特难受,现在吐过酒感觉舒服多了,童哥,不好意思哈,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今晚挺开心的,真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逢知己千言少,憋在我心里好久的话今天终于都说出来了。”
谢童心中暗喜,一喜是,跟林芳初识即知己;二喜是,听林芳话的意思,她刚才在车上头脑是完全清醒的,那他刚才搂着她,抚、捏她的小腿肚子,她岂不全都知道?可她并没有因此跟他翻脸,骂他不要脸、耍流氓。那么这又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说明林芳并不排斥他跟她亲昵,甚至还十分享受跟他亲昵呢?不过谢童只能跟着装糊涂,并不敢挑明,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不过很快他的心中又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主动跟林芳亲昵确实是出于报复罗旭东的心理吗?报复罗旭东四年前的那次龌龊行为?林芳享受自己跟她的亲昵也是出于报复心理吗?报复罗旭东对她用情不专?用情不深?对他俩之间爱得不对等而作的有意无意的反抗。
“哇!太棒了,前面有一家便利店哎,童哥你进去帮我买一瓶可乐行吗?”林芳兴奋道,昏黄色路灯光下,她一脸期待地望向谢童。
“好的,没问题。”谢童应道,然后独自加快了脚步。
从便利店出来,谢童却没见着林芳的身影,他急忙转身回到店里,寻寻觅觅了一圈也没见着,便又急匆匆跑出便利店,一边急切地大声叫着“林芳”,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他正按亮手机屏幕,准备输入锁屏密码的时候,林芳从便利店隔壁的店里调皮地窜了出来。
“童哥,我逗你玩呢!你找不着我还挺紧张,挺着急的嘛!嗯我挺感动的,真的,旭东就没有你好,他找不着我就没有你这么紧张着急,你瞧,他去医院都这么久了到现在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林芳先是笑着说道,接着是悠悠说道。
“这晚上街上也没有多少人,你一个女孩子家突然就不见人影了,我哪能不担心呢?”谢童一边拧开可乐递给林芳,一边解释道。
“童哥,你真好,你让我有一种安全感和亲切感,还有一种被人关心疼爱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已经……。”林芳说道,语气竟然有些哽咽,她接过可乐,仰起头,喝了两大口可乐,然后用一只手的手背擦了一下嘴。
谢童望着林芳,没吭声,林芳继续说道:“童哥,你要不要来一口?”
谢童正伸手的时候,林芳却笑道:“我刚吐过酒,你竟然不嫌弃我口水?”
“不嫌弃。”谢童道。
“唉!你的一句‘不嫌弃’倒是令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有一次我可能在校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上吐下泻的,旭东带我去校医院看过医生,开了药,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餐厅开午饭的时间,我因为觉得有点累了就先回了自己的宿舍,旭东就一个人去了餐厅,他匆匆吃完后给我买了一份,打包递到我的宿舍,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可我的胃还是不舒服,只吃了大概十来口就不想吃了,心里直犯恶心,然后就吐了,我发现旭东在给我打扫呕吐物的时候一直皱住眉,屏住呼吸,我能明显看得出来旭东有点嫌弃我,说实话我当时挺寒心的,因为我也曾为他做过同样的事,我连一个眉头都没有皱。另外,我俩平时在一起吃饭时,他总是先吃完,两人餐盘里面的剩菜几乎都由我包圆,我从没嫌弃过他的口水,可那天我胃不舒服只吃了十来口就吐了,他竟然没跟我商量就直接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倒掉了,连我俩平时都最爱吃的红烧藕饼都被他倒掉了,他为何就不能留着等吃晚饭的时候带到餐厅用微波炉热了吃呢?分明是嫌弃我嘛!”林芳颇为伤感地说道,面有愠色,声有不平。
听了林芳掏心掏肺的倾诉,谢童深以为她所爱非人,托非所托,她的感情付出完全不值,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林芳跟罗旭东的恋爱关系长不了。于是,他既没有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也没有假仁假义地安慰一番或者替罗旭东开脱一番,他只是拿腔拿调地说出了不咸不淡的“是嘛”两字。
快到紫薇苑东门的时候,林芳接了一个电话,是罗旭东打来的,先是他一直在说,然后林芳“哦,哦”了两声,告知他她刚到紫薇苑东门,可没说几句就“嗯嗯”了两声迅速挂断了电话,连一句“拜拜”都没有说,有一丝赌气的味道。
“小波说徐老师病情已基本稳定,已经安排床位住下了,有的身体检查项目得明天上午才能检查,徐鲁豫还在回来的路上,师母已经回家去了,他想陪徐老师再待一会,他让我发个位置给他。”林芳一边用微信给罗旭东发位置,一边说道。
谢童以前读研的时候跟徐老师并不熟悉,因而并没有细问他的病情,而是安慰林芳道:“怎么样?我刚才还说小波对你是有感情的吧!你看他那边刚忙消停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还让你发个位置给他,以确认你是否安全。”
林芳没有立刻吭声,只是笑了笑,又看了看手机,然后提议谢童再陪她绕着紫薇苑走一圈,以便她散散酒气,因高玉已第二次发微信催促他回去并让他发了位置,谢童便有点犹豫,林芳看出了谢童的犹豫,于是不再勉强,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下手机,然后自找台阶下地说道:“嗯确实有点晚了,童哥你回吧,我自个儿再走走。”
谢童有点不好意思,且于心不忍,甚至有一丝不舍,于是说道:“小芳,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转悠不安全,你要走就到宿舍区里面走吧!”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童哥关心,童哥再见,童哥你回吧,别管我。”林芳道,话语中隐隐有一丝落寞。
目送林芳独自走向紫薇苑东门的身影,谢童转身穿过非机动车道,来到机动车道,他本想打出租车以便早点儿到家,恰巧有一辆55路公交车从身旁经过,在他前方约一百米处缓缓靠站停车,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车子,然后气喘吁吁地刷卡上车。晚间车上的人不多,到处都是空座位,谢童随意找了个偏后的位置坐下,然后急忙掏出手机打开,给高玉编辑、发送微信。
谢童回到家,高玉刚刚洗完澡从洗澡间出来,他主动说了方云已经被雍海涛母子骗回深圳的事情,并交代了晚上跟罗旭东及其女友林芳一起吃火锅的事,谢童一个劲地谴责雍海涛母子的卑劣行径,高玉本想将话题引向罗旭东及其女友,可谢童并不给他机会,高玉便只能装模作样地“大义灭亲”,也愤愤不平地对雍海涛母子的所作所为表达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