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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想   童年的记忆(续十一)

乡音:《雪中送炭》

      六六年冬季,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个不停。大风恣意呼啸,雪花漫天飞舞,整个大地一片白茫茫、沟满河平,天地一色。

      第一个新的学期,就这样在天寒地冻的日月里,悄悄地登场啦。到校的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用各种工具,打扫着教室、伙房、宿舍;和道路。将白哗哗的雪,都送堆到学校的菜园地里。有几人忙中偷闲,拍打起几个雪人,制上眼睛、鼻子、嘴巴和红纸做的舌头。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了旧斗笠、草帽,站在远处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农历二月初二,天气突变,下起了多年未见的树凌。狂风搅着雪雨,陡下陡结成冰冻,树枝被风一刮,摇来晃去,满树吱吱咯咯乱响,有的树枝不负载重,都被折断了,掉了一汪、一沟、一路。

      突然,校方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某管理区小学,没炭了,断了火。教室、办公室、宿舍都其冷无比,急需送车炭来,以解燃眉之急。

      校方领导立马就安排了我等三人,装满满一平车烤火取暖用的煤炭,顶风冒着雪雨,向七八里外的某管理区学校走去。那个年代,不是水泥、沥青路面,公路及下路(小路),都是土路,公路是沙子路,还强点。为了争取时间,去时开始超近走了节小路。这一走不大紧,可坏了醋了。小路长时间被雨水一浸,时间不大一会儿,平车轮子就被泥水抱住了,而且越抱越厉害,北风一吹,泥水马上结冰。轮子被抱的越来越粗,无法滚动,用尽大人劲,轮子只能在泥地里拖拉着走,真是个寸歩难行。听人们常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看看今天,一丁点儿都不逊色。

      走走停停,并不断找来被折断了树枝,将轮子上的泥水冻块捅下来。就这样,一步一步,停停弄弄,好不容易才上了公路。在雪雨地里,不顾风吹雨淋,用树枝把车轮子清除干净,这才艰难地,好不容易的送到了学校。

      风狂吹,雪漫舞,雨在下,而是边下边冰,越来越大。此处不便久留,必须抓紧时间回去想办法。三人身外的衣服都湿透了,内里衣服也都被汗水浸透了。风一吹,浑身这才感觉到寒冷,并不停地发抖打颤。脚上的鞋,被泥水沾的像个对榔头,鞋子里面都是泥浆,一走一滑,反而走起来不太方便。反正就是这个罪,脱下来提着,不穿了。光着脚,抄近路,走大田地,跳沟过堑。斜着漫地直奔学校。大田的麦地里的冰凌,被光脚板一踩,发出吱吱咯咯声,有的小水坑,被踩的冰水四溅。脚早就被冻得又红又木,此时此刻,倒也不觉得冷或痛。归心似箭,只是一门心思,赶紧回到学校,如若不然,将会被冻成冰块,也谓可知。

      学校终于到了,几位老师还有好些同学,架着我们三人,连拽加拖的到了男生宿舍。有人找来干草生火,宿舍是大地铺,将用来拦床头的木头、棍棒、秫秸(高粱杆),玉米秸秆都贡献了出来。通身衣服,都被冻成了铁甲、笔直,只有用大火烤软了,才能脱下来。老师示意女生先出去,三人原地转圈,将衣服烤软火了,都脱了下来,钻进被窝。老师又安排叫伙房烧锅姜汤,顺便找来几个洗脸盆。女生将所有衣服统统洗了一遍,几个人相互将衣服拧干,用棒搭着用火烤。学友端来刚烧好的姜汤,某老师又拿来自己用的红糖,我们三人一连喝它三大碗。整个宿舍,别有洞天,热气腾腾,火光冲天,烟熏火燎,云雾缭绕。几个女生不辞辛苦地,将衣服翻来翻去的烤着,说笑着,打闹着,我等三人,只有在被窝里尽情地享受着:冰天雪地的寒冷,热热乎乎的烟火味,暧暧的学友情谊,还有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此时此刻,冻天冻地,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不过,这脚还是有些木木的,麻麻的感觉。

      此后,我们被评为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硬骨头精神先进分子,并颁发了荣誉证书。至今,这张无比珍贵的礼物,我依然保存着,此情此景,历历在目,永生难忘。

      这不单单是张奖状,它就像指路的航灯,永不熄灭,永远激励着自己的人生,见证着自己的成长,也标示着前进的动力和方向,更彰显出新时代,一日千里,日新月异,蒸蒸日上的伟大祖国,繁荣昌盛,民族富强,人民安居乐业的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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