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扫帚墩子》
墩,堆积而成,小者多为坟墓,中者称墩,古代帝王家的坟茔,称之为陵。
杨集西湖,有墩无数,步步下西北,有窦墩、扫墩、前郎墩、后郎墩、郎墩,一溜十八墩。
五十年代末,一名曰窦墩(如今人们都管叫豆墩),平了墩,并从中挖出一顶官帽(像唱戏皇上戴的帽子样)。金灿灿的,黄澄澄的,是金是铜不详。那会放在路边的桌子上,展示多日,让下湖干活的和过路的行人观看,后下落不明,不知去向,也无人问津此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单说说这扫帚墩子是怎么回事,据老人们言传,昔日是樊梨花征西,路过此地,有些病老伤残逝者,将其埋葬于此,祭奠后,继续西行。墩子正南(直线),五十米处,有一长约百米,宽约十米,深的两米的长方形坑塘,人们管它叫“荷花池”,想必是起墩子时用的土吧。
天常日久,怪事必出。
昔日,有一壮汉,为人处事,忠诚老实,左邻右舍有点大小事,都乐于帮忙,邻居们都夸他是个孝顺厚道之人。因父病故,办事需要借家什。是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梦中托咐给他,可于次日晚上初更时分,去墩前祈求所需件及数量。凌晨日不出时,前往领取,事后须如数归还,切记。壮汉醒来,乃南柯一梦,半信半疑,举棋不定。
信者有,不信者无。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无奈,只好一试。
当日夜初,前去祈求,凌晨前去,果然有一堆所求之物件,心中甚是喜欢。事后清洗干净,如数奉还,以礼叩谢。
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一经传出,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四乡八村的,没有不知道的。东家有事,西家有事,都会前来祈求所需,从不间断。民众心喜,自不多说,奉还物件,从未有误。
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阴。时间一长,难免不会发生变故。人们常常借用的那些碗碟,漂亮无比,着实令人喜欢。虎跳鹰飞,鸟兽鱼虫。松竹明月,牡丹花卉。相相如生,十分喜人。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心叵测,贪婪不屑之徒,也就随之出现了。有人用后就胆敢不还了,如是每夜,便有一白胡子老头,拉着扫帚,围绕着墩子四周叫唤。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可始终不见归还。一连数日,后来有人再去求借,就再也不能如愿以偿了。
后来,人们就将这墩子,叫做扫帚墩子至今,简称扫墩子。
生产队时(六十年代末期),墩西是条南北方向的生产路。曾在路西的大田地里,耕地时(牲口拉的犁),将犁尖嘣掉了一块,后来队长带人挖,发现是用石条彻的甬道。当时也没挖出任何东西,白忙活了大半天,不依为然, 没放在心上,也没上报(当时没有什么考古类的意识),也就不了了之了。
改革开放,政府动用了全镇,各村取土将集市中心,两村交界处的汪塘垫平,扩建一条五十米宽的商业街。扫帚墩子也被划分三四份,取土填垫汪塘。这个墩原是杨集全乡镇最最高的一块座标,也曾是六七十年代,武装部组织民兵射击的打靶台。可能是取土挖的浅,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或者其它线索。至此,商业街已经建成,墩子也已经平掉,耕种为田,没有了往日的丁点模样。没有挖掘,更没有考古,底下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那谁也不知道,即便有,也只能让它默默的在地下安静地躺着吧。
至于说到樊梨花征西的事,只是一种美丽的传说。樊梨花祖籍是西域寒江关,唐高宗时,西凉兵马进犯,樊梨花奉旨挂帅西征,去了西北数个地方,也征服了大半个甘肃。是她的后人从这儿路过的,不得而知。不管怎样,民间传说,寄予希望,也只好如此了。
昔日美丽的传说,眼下已过若干经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如今更是没有了现状,随之而来,也就没有了记忆和远古的印象。如果有幸,在那浩瀚的苍穹里,或许能留下这篇拙文,随风飘荡。但谁也不清楚能飘多远,又飘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