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各种夏天鸣叫的鸟儿都随着节气来了。浓荫中,树上的"算黄算割″一声紧似一声地叫着。由树上的"算黄算割",我突然发觉,夏收天马上就要来了。
夏收之际,各地中小学都开始放假了。都处都是嚯嚯的磨刀声。镰片刀子,闪闪发光,锋利无比。全村男女老少都参与到,支援夏收工作中。
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是割麦的主力军。他们戴着草帽,腰身弯着像一张弓似地。割一会儿,实起来,伸伸腰,放四下里瞭望一下。又弯下身子,继续挥镰割麦。他们不愧为生产队割麦的主要劳力。他们割得快。一会儿功夫,撂倒一大片。生麦地渐渐少了。麦茬地越来越多。
老婆们只能中坐在地上,用人一撮撮逮着割。老婆们腰身僵硬,弯不下来,腿脚也不方便,只能就这样慢慢地割。这就叫蔫牛不下晌。
有架子车的中年人,拉着架子车。丢麦个了装车。有时也用竹杈挑乱麦装车。车子装得满满地,怕路上遗落、翻倒,又在上面拴几道绳子,一路小跑着向生产队大场方向而去。
夏天对于防火,十分重视。大场里到处是土堆,水缸。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用土填灭。旁边还放置着水缸,也可用浇水灭火。旁边用大字写着:夏忙防火,人人有责。"
碾场是套着生产队的牲口,戴着笼嘴,套着绳索,拽着碌碡,一圈圈转着碾。碾场人,一手拿着长柄罩滤,看牲口的尾巴跷起来了,不是拉叭,就是尿水。赶紧用罩滤接住。到谁的班,谁来替换。碾场比较轻松,就是转的时间长,人容易转瞌睡了,吆牲口的人边绕着圈子碾场,边唱着戏。
当一个面碾完,队长唤来全村的男女老少,扛着杈把来了。这就到了翻场的时间。翻场活路虽说不是很重,但是很脏。又土又呛蓬头垢面。人常说,男女混杂,干活不乏。男女一边说笑着,一边从这边翻到那边。把整个面翻上来了。略晒一下,又到了套牲口碾场。
起场是一场临终的最后阶段。铁杈,木杈不停地抖净,抖匀,麦穗里不裹麦颗。搭成一个个馒头状的柴禾堆。跑杈是用两个轮子的用具。后边跑杈从远处一路小跑着来,猛地挑起,向积麦秸垛的方向跑去。积麦垛的一杈杈积成麦秸垛子,给生产队的牲口存起来。
晒麦子是最关健的时候。夏季天气变化多端。眼望着大红的日头,一大片乌云上来,很快就罩住了头顶,尽收麦子都来不及了。淋得人像个水鸡娃子。还好,多亏抢收及时,人心齐,粮食没受一点损失。有时天好像吓人,给人收个魂一样。雨来势很猛,雨点子也大,风也大,把人们吓得赶紧抢收。刚完,雨点没了,云,散了。太阳又当空高照。
送公粮是夏忙中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一般是下午收麦后,扬净,选取最好的粮食,用架子车拉着去公社仓库缴售。
验粮人员用探测器具,塞进粮食内测试干温度,决定是否够标准。接着定等级。收不上的打回。不干的继续晒,不净的重新收拾。
夏天,人多人少都能用上。大人,強壮劳力,也时连小也能用上。
大忙天,老弱病残,不能参加集体劳动。烧开水,送晾汤,送馒头绝对没问题。夏天,气温高,人的饮水量很大。里边放沙果叶凉茶既涝囗,咣咣两大口就问题解决了。停一时半会,又渴得厉害,又咣咣两囗。夏天劳动強度大,胃囗大增,劳动中途又饿了,有心回家去,路太远。娃送的刚托软的热蒸馍,正好打个尖。三五口一个就咽下肚去。二三点正热的时间,回去好好睡一会儿。
大诗人范成大在诗中提到:"昼出耘田夜积麻,村庄儿女各当家。"夏天,村中无闲人。学校放假了,夏忙的早上下午是晾快的,小学生在本村老师的带领下,去麦茬地里捡麦穗。老师戴着草帽,口里含着哨子,跟在小学生中间捡麦穗。麦茬地里有收割时遗落的麦穗在地上。同学们叽叽喳喳说着笑,争着抢着捡麦穗。
回去后,小学生拾的麦穗逐个过称,按多少记帐登记。通过小学生捡麦穗,使他们从小懂得爱惜粮食,热爱劳动的光荣传统。
现在,农业机械化得到了普遍的推广运用。过去两个月的夏收工作,现在瞬间完成。劳动強度大幅度地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