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12
13
“你可曾经受伤?”罗基有些忧伤。
我和罗基躺在校医院外廊上的躺椅上,过堂风吹的通体凉快,和房顶的凤凰树、棕榈树的遮挡也有关系。
确切的说,我是在陪罗基,他是患者,一名穿着拖鞋,被路边没有完全齐根割掉的废弃公交站牌的柱子扎破了脚掌的非本校大学生。
有很多次我都担心,那个露出地面两公分的锋利的钢管切面,会不会成为杀人凶器,没想到,今天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却把千里之外本和这座城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位陌生人给扎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罗基当然不会来这里,如果没有来这里,扎脚的事件固然不会发生,也当然就和我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如今,躺在医院里的是罗基,一名我的高中时代的好友,一名参加过三次高考的顽固分子。
“当然,小学五年级,曾经想向心仪的女生展示自己的攀爬能力,却被墙头上松动的板砖拍在了头顶。”那一板砖让我的头顶血流不止,其时在学校任我们班主任的是我的二姨夫,他用自行车把我驮到镇上的医院。
“那女孩现在在哪里?”罗基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我只记得流了很多血,至于那个女孩,真的,她的样子竟然一点都记不起了。”我对别人说起时总是能清晰的说出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可渐渐的,我自己也怀疑起事情真正的起因,到底是不是为了在女孩面前表现自己呢?
“还有一次,在和同学打篮球,是初中了,竟然拿头撞在了对方的牙齿上,血流如注,”我向罗基比划着,“半边身子,一直到裤子、鞋子,全是血,不过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痛,缝了三针。”我平静的回忆更加惊心动魄的第二次头部流血事件。
“那经历倒是挺丰富嘛!”
“可不想这样,流血流的没哟价值,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
“那要怎样纪念,怎么算有价值?”
“比如,昏迷之际应该来个可以被满足的愿望,魔镜或者花瓶什么的。”
“哈哈哈哈……”
“哈哈……”
我和罗基,最热的夏天,吹着过堂风,他用白色的绷带严实的包扎住自己的脚,然后我们一起大笑着。
医院里有来看不知什么病的情侣和有着很严重的鼻音的退休教授,他们都曾被我和罗基的笑吸引住并扭头看过我们,不过最终各自都消失在各自的记忆里,短暂的不能再短暂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