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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好吗?

在人世间,人们都把好人往好处想,明明知道人已经不在了,偏要说是进入了天堂。天堂到底在哪里?天堂离此又有多远?没有人告诉我这些问题的答案。

梦境是不真实,很虚幻的。但我们宁可信其有,不觉得是上当受骗。明明知道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有四十多年了,可那梦境是多么形象逼真,历历可数,如在目前。

在那低矮简陋的茅舍下,母亲在案板上,弓着身子,一手执水瓢,一手和着面。还是从前的破衣烂衫,身上的衣服补丁上落着补丁。不知到底是怎么搞的,她和的面,一会儿不是稠了,就是太稀了。总是不能恰到好处的不软不硬,刚刚合适。不一会就多到一张大案板都盛放不下了。她满头热水汗流地,忙得够不得去擦一下。我在一旁看着急不可耐。我问她话,她总是不回应我,只是两手不停地在案板上抓来抓去。不知是老来耳朵背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自顾自地忙碌着。她把一大案的面团收起来,放进盆子里,又忙别的去了。

转眼间,一会又发现,母亲又盘腿坐在仅能容纳下她一个人的灶禾。她撕了一把柴草,用颤抖的右手嗞拉划亮了一根火柴,同时还闻到一股带着硫黄的刺鼻味道。母亲不住地咳嗽着。柴草在灶洞里噼哩叭啦地乱响,越烧越旺。熊熊的烈焰腾空而起,映红了母亲的整个脸庞。母亲一手煨着柴草,一手拉着风箱杆,扑搭扑搭作响。

突然,从灶洞里溢出戴着火苗的柴草,立即烧着了灶间的柴草,整个灶间的柴草都着火了。烈焰窜起老高连房子也着火了。

找不着灭火的东西,水没有,土也没有。我干着急,却喊不出声。瞬间,灶房成了废墟一堆。母亲被阎君派遣的兵卒请走了。听说是这么破旧的房子,母亲是住不得的。她如今是贵人。几个宫人手里捧着阎君赐给母亲的文书栏案。当时母亲被封为诰命夫人,被人用轿子抬着享福去了。我上前去,阻不又阻不住,拦又拦不着,喊又喊不出声,只着干着急。一着急,便惊醒了。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回忆着刚才梦境中所出现的一切,不知是真是假,是喜是悲?但愿这一切都是真的,母亲是亨福去了。母亲生前太苦了,苦了一辈子,没享上一天的清福。阎君怜她一生命苦,直到死后终于享上了荣花富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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