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进云里,闭眼皆是落日.
我总以为还能再见,所以吝啬着告别。
在信里不写长亭古道,在诗里不提桃花潭水,从此我们隔着无数座城市,你越过子午线,顶着晨光穿过熙攘的小巷,我紧握着最后一缕夕阳落入西山。
告别是诗人最擅长的措辞,而我的这几笔只够写完再见二字。
我想了一晚上关于告别的词,从可惜思念无声,到幸好思念无声。从我动身山野披着星光,到沉入潮汐被月光捞上,还是没有一个模样能回到离别的那个晚上。
我只能祈上苍,佑你喜乐且平安。
可我们大抵是不会再见了,生活是新的生活,月色是旧的月色。我好奇的是哪天你在路上走,会在谁的影子前停留两秒,然后思绪万千,从原地的街头巷口飞到我们相拥过的海边、大桥、山脚下、田野中。
我想你会的。
即使你日后在遇人无数,见过比我更浪漫的诗,比我弹的更动听的旋律,比我更加通明的月光,你也依旧会记得我潦草的诗,生涩的旋律和藏进云里的光。
旧事存在的意义不是为新生活失去,而是让你看到不完整的自己和碎一地的过失,我们来不及和重要的人解释自己的幼稚,所以一路变着法的失去。
时间从来不等念旧的人,在心里赖着不走的人都要淋一场刀子雨,要么是彩虹挂满天际,要么是变成肉泥。
我庆幸你在我的心里留下的是花开四季,是在凌晨一点的诗,是在五点盛开月季,是会永远等待我的落日。
贵阳的风会吹过山丘城市,越过人海十万里,你在哪里停留我就在哪里写诗。
我在半夜两点收拾行李,去赶赴第二天的阴雨。我站在山顶,这次不看日出,只是为了写完这首来不及告别的诗。
在贵职的星期日,我写完了这首潦草的诗,你能看到这里,我携月光以赠你。
晚安,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