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叫陶云婷,二十五六岁。她的脸是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一双双眼皮眼睛笑盈盈的,一头秀发乌黑发亮,但不是如黑色瀑布般的披肩发,而是齐耳短发,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身上常穿上白下蓝的衣服,显得亭亭玉立,令人觉得她既朴素又美丽。
她在那个山间工地过磅房工作,跟她上下班次的是一个小伙子,她上三天班,小伙子接着也上三天班。一天十多个小时,应对我们早中班,难怪她可以上三天班歇三天。
有一次我到过磅房窗户前在货单上签名,她当时正按键盘打单子,单子从另一处的机座上自动淌出来。当单子吐出来好长一段时,她也没发觉,我便伸手到窗内去撕单子,不料却不好撕,单子仍在往外吐,原来两张货单连在一起,我把中间撕得有些倾斜了。
遇到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搁在别人可能会发火,冲逞能的人呵斥一顿。但她没有这样作,而是冲我微笑着说:“停下,等我来!”
她说着,就等两张单子全部吐出来后,她把两张单子一块撕下来,然后按在桌子上,用一把直尺按在单子中间,一撕,两张单子就分了家。
她把我们的货单递给我,我代签完司机的名字,拿过收货单,把上下两个发票递给她。我向她道歉,说:“对不起,撕坏了你们给人家的单子。”她说:“没关系,没有撕损要紧的地方,即便撕损要紧处,我也可以重新打印一张,电脑里有储存信息呢。”
我就觉得这个姑娘不像那些美丽的姑娘,那些姑娘虽然貌美如花,但性格火辣,轻易不能得罪她们,但她却是一个很有容人之量的姑娘,这就让我对她好感倍增。
我便乘司机在驾驶室打瞌睡的空档跟她闲聊,我问她那个小伙子呢。她说他回家了,他家在易门县。我就觉得那小伙子撒谎,他说是三天班下来还要蹲在工地上,这跟陶云婷说的不一样。
果然不假,在接下来聊天中,她主动告诉我她叫陶云婷,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因为货单上写着经办人陶云婷呢,不过,从她口中得知,就令人备感温馨和亲切。
随后,她又告诉我她是楚雄人,家在农村,不然的话,以她一本大学生的身份,怎么会到这个荒山野岭工作。但她却微笑着说:“没事,到哪都是为了挣碗饭吃。我还想积攒些钱,为我娘治病,我娘长年哮喘病,每发一次病,我都替她难过。”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心酸,看她时,她微笑的眼睛里饱噙着晶莹的泪花,依稀可见。